蠢货,也不看看你有没有讲条件的资格。
“既如此,那三位便一起留下吧。”巍咸西正要扬手下令,却忽听一声轻笑。
“巍统领。”
谢郁棠在数百人的目光下,撑着石头起身,她伤得有些重,却一步一步,稳稳走到衆人眼前,在被箭簇围成的死地,孤峭如柏的立着。
巍咸西右眼皮突然一跳。
“你该不会以为,本宫被你关了三日,什麽都没做吧。”
不详的预感开始在巍咸西心中弥漫。
他几乎有些慌乱的挥下手:“放箭!给我放箭!”
“我看谁敢!“
这一声用了内力,宁安公主清亮的声音在山谷回响,弓箭手拉弓的箭微微颤抖,一时间,竟无一人敢放箭。
射杀皇族,无论放在哪个朝代,都是一件需要极大胆识的事,即便事到如今,也没人想做那个出头鸟。
“一群废物。“巍咸西咬牙踹开一个弓箭手,抢下弓箭就拉。
谢郁棠突然扬手击了三下掌。
啪。啪。啪。
不算大的声音,听在衆人耳中,却如平地惊雷。
巍咸西屏息片刻,见无事发生,终于笑出声来:“死到临头,你还玩什麽花——”
尾音戛然而止。
影影绰绰的山林中不知何时亮起一点星火,接着,点点星火依次亮了起来,越来越多越来越快,一直绵延向整条山脉,形成了一条盘在山间的巨型火龙。
谢郁棠捂着胸口,方才动用内力让她五脏六腑都在痛,却扬声笑骂:“庄鸿飞,宋振,你们再看戏下去,本宫的侍卫都要跟人跑了。“
这两个名字撂出来,巍咸西和崔虎顿时面色煞白。
知州宋振,总兵府府尹庄鸿飞。
谢郁棠拖了这三日,原来是在等救兵!
庄鸿飞身披铠甲,坐于高头大马之上,擡手一扬,将一物掷于场内:“巍咸西,崔虎,你们的密谋转运军械的计划已败露,现在束手就擒,还可向圣上求情,不累及家属。”
他掷于场内的,竟是颗血淋淋的人头!
那人双目圆睁,满面惊恐之色。
正是巍咸西派去接应运输军械的营地守卫长。
没有什麽比一个血淋淋的人头更有冲击力,况且这个人前一刻还活生生的站在你面前同你打过交道说过话。
场内衆人倒抽一口冷气,胆小的甚至尿了裤子。
咣当一声,不知是谁扔了手里的弓箭,跪地磕头:“我投降,求大人饶我贱荆一命,她马上就要临盆了,我死不足惜,求大人对我家人网开一面……”
越来越多的人扔了弓箭,他们从一开始就被强权硬逼着走上了一条不归路,军械不是他们想偷的,公主也不是他们想杀的,因为坐轿人阴暗的权欲,他们只能将轿子擡得高高的,一路走,不回头。
终于走到了悬崖边,面对逼死的结局,却又松了口气。
总兵府兵力远超己方,且师出有名,气势正盛。
再往前,是诛九族的死罪,倒不如现在收手,或许能求个恩典,不累及家人。
越来越多的人想通了这点,扔了手中武器。
庄鸿飞指挥着手下将投降的守兵一一收押,眼看大局已定,谢郁棠一连绷了几日的神经总算松下来,再加上内力过耗,刚想叫苏戮过来吩咐些什麽,手还没擡人就先晕了过去。
年轻的知州打马从山头一路冲下,兴冲冲奔到谢郁棠这边。
宋振憋了一肚子的话汇报,但他毕竟记得先行了礼,哪知刚擡起头,就见宁安公主被她那传说中又做男宠又做侍卫的苏小世子以一种极其珍重的姿态抱了起来,直冲冲向军营里去了,眼神都没给他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