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不一样。”他说。
谢郁棠直接把人推到墙上,将他双腕按在身侧,点起脚尖,唇压了下去。
不同于他上次的轻柔试探。
这个吻来势汹汹,热烈,凶猛。
她毫不客气咬住他的唇,舌尖立马涌上血腥,她继而抵开他齿关,长驱直入。
她能明显感觉到苏戮怔了一下,但并没有反抗,任由她将自己压在墙上,温柔的承受着她的杀伐。
身後砖墙带着潮湿的土腥气,粗粝的砖面把他手背刮红,她的指尖不住在那枚朱砂月牙的印记上揉过,地牢里只剩压抑的低喘。
“怎麽不一样?”
她在间隙问。
他睫毛上沾了水珠,闭着眼向後扬起脖子,谢郁棠从耳後蜿蜒至他喉结,感受着唇下的肌肤渐渐泛起薄汗,感受着青年一寸寸的战栗。
她中意之人,为她手染鲜血,做肮脏之事。
让她只想狠狠揉碎,占有。
……
牢内烛火静谧燃烧,偶尔“噼啪”一声爆出烛花。
苏戮靠在墙上,谢郁棠揽着他的腰,下巴搁在他肩膀上,发丝垂下一缕黏在颊上,声音里带着一丝哑意:“前世……你从什麽时候开始喜欢我的?”
那日他说“前世今生,都只你一人”,她初听时太过惊讶,後来反复琢磨了很久,她前世一门心思围着蔺檀转,与这位小慕清王交际少得可怜,细细想来,连说过的话都不记得有几句——他是怎麽喜欢上自己的?
青年手指顺着她的发丝,一时没有说话,谢郁棠下巴从他肩头擡起,皱眉:“你不会就是看脸喜欢上我的吧……不对,你要是只看脸,除了你自己你还看得上谁?”
苏戮喉间溢出一声低笑:“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吗?”
谢郁棠眯着眼回忆了半晌,坦白道:“不记得了。”
顿了顿,她在他腰上戳了戳:“所以,你还真是对我一见钟情?”
“算也不算吧。”
苏戮想了想,“那时你刚入京不久,从宴会上回来,大家都喝多了,是我赶的马车……那时就觉得这姑娘真有意思,跟别人都不一样,就对你留了心。”
“後来,对你越是关注,越是了解,就越觉得你有趣……等反应过来,才知那就是动心。”
他声音很轻,前世一个青年懵懂的暗恋,惊觉之时早已情更深种,种种曲折的心意就这麽被他淡淡地讲了出来。
谢郁棠刚回京那会刚遭遇人生巨变,意志消沉,情绪萎靡,过过一阵夜夜笙歌麻痹自己的日子,那种状态下的自己竟还能引起他的兴趣?
谢郁棠直觉那马车上应该发生过什麽,但她实在记不得了,那些日子是她人生中最混乱的一段时光,苏戮应该也是因为这个原因,没有细讲。
他勾起她一缕发丝在指尖绕着:“我也有一事想问阿眠。”
谢郁棠嗯了一声。
苏戮在她耳朵上亲了一下,却没离开,说话间嘴唇碰着她耳廓:“在你心中,觉得我是汉人,还是胡人?”
“我才不管你是汉人还是胡人。”谢郁棠笑道,拉着他领口把人拽下来接着亲,占有欲十足,“我只知道,你是我带回来的。”说到这儿,谢郁棠学着周白止那日的语气,指尖在他眉眼上轻抚,“若我给你饭吃,给你衣穿,那我,算不算你的家?”
苏戮由着她亲,在喘气间隙挑了下眉:“只给吃饭穿衣麽?主人是不是太小气了些。”
他在这种时刻喊她“主人”,声音又低又哑,接近于气音的鼻息绕在她耳畔,潮湿又粘人,格外能撩拨谢郁棠心里那根弦。
……
二人回到城主府时,天色已完全暗了下去。
谢十一在院子门口踱步:“小姐说去看看,这都看了一个多时辰了,怎麽还不回来。”
他被苏戮派去盯着陈炳良,回来报告的,但谢七告诉他小姐正和世子在地牢审刺客。
“你不是说那刺客都招了吗?”
其实谢七也纳闷,他走的时候那掌柜的明明一副涕泗横流问什麽答什麽的模样,怎麽小姐这都去了一个多时辰了还不见人影。
谢十一不放心,提剑便走:“我去看看。”
谢七一把拉住:“……再等等。”
他也说不上为什麽,但风里来雨里去刀尖舔血几十年的直觉告诉他,还是不要过去比较好,迎着谢十一疑惑的眼神,谢七摸了摸鼻子,含糊道:“反正有苏世子在,不用担心小姐的安全。”
“你们两个,拉拉扯扯做什麽呢?”
两人擡头,只见谢郁棠不知何时已回来了,背着手,站在门前看着他俩。
“参见小姐。”
二人赶紧行了礼,谢十一迎上去,刚想将手中情报呈给谢郁棠,眼神看到後面的苏戮,猛地一顿,惊讶道:“世子,你的嘴怎麽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