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国的国力已经到达了一个空前的高度——包括黑国在内的几个邻国,都已经被逐步吞并。
黑国节节败退,首都甚至都被联军占领。
攻守易型,一个扛着枪的联盟国女兵,一鼓作气冲到了前线,用自己
随身携带的小刀,在议会大厦的白玉石璧上刻下了一句话。
“我来过。”
这场战斗奠定了白国的胜利,从此世界格局重新划分。
随着白国的昌盛,许多曾经移民的侨胞,在各种原因的驱使下,举家搬迁回国。
在蒸蒸日上的发展情形中,国运亨通,似乎一切都在朝着更好的方向发展。
一个垂垂老矣的妇人,背着一个破布袋子,看起来十分清贫。
她的头发已经全部花白,却很整齐地挽成了一个攥,用一个桃木钗子别得很紧。
她穿过人潮涌动的街道,不疾不徐,被不懂事的男孩撞了一下,却还是没有什么反应。
倒是男孩扮了个鬼脸,他的父亲在一边抽烟,又啐了一口浓痰,呲牙一笑,露出被熏黄的牙齿:“不好意思哈,耀宗,快点和奶奶道歉了。”
小男孩自然是毫无反应,甚至又抓起一把砂石,往路边一个小孩身上丢。
老太太并未愠怒,但还是用沧桑的声音说:“还是要管教一下的。”
男人忽然觉得通身冷意,旋即又嘲笑自己神经过敏。
老太太走出去了很远。
男人牵起儿子耀宗的手,随手把烟蒂丢在街上,甚至都懒得碾灭。
“看你玩儿的一脸脏兮兮的,你妈怎么还没买完东西啊……急着走呢!”
说着男人把孩子塞进路边违停的轿车,正要启动,忽然电机一阵轰鸣,发动机似乎出了什么问题。
大夏天的,男人本来就心情不好,骂了几句,却也只能下车查看,不想刚趴下,却被发动机喷了一脸黑雾。
“我x!”
男人骂骂咧咧。
随后一声爆炸——车胎也爆了。
男人的叫嚷辱骂引来周围人的围观,他顿感丢脸,却又只能停在原地叫救援,大叹自己倒霉。
而走远了的老太太,并没回头查看情况。
她只是小心地收起了自己的朱砂笔,然后勾唇自嘲道:“现在我也只能干点儿这些小事了,真是无聊得紧。”
不知道许糸现在如何了——自从徒弟许糸离开副本,也已经有十年了。
宋光亮的衰老速度远非常人可比,也许是因为在这里她耗尽了无数心血,以至于内里亏空。
但现在,宋光亮感觉很迷茫。
现在的白国,是她想要的那个世界吗?
她越来越弄不清楚了。
宋光亮步履蹒跚,继续往前走,她小心地辨别着路牌标识,按照地址找到了一处破旧的小房子。
刚走近,宋光亮就听到里面的吵闹。
“你还是走吧!你天天嫁不出去,没有人要你,躲在娘家是给我们增加负担!”
“成日吃白饭!”
“姑姑,你长得样子好可怕,我同学说,看到你会做噩梦,他们都不敢来家里找我玩呢。”
然而无论是辱骂还是阴阳怪气的指责,似乎都始终无人回应。
宋光亮叹口气,对这种情形已经习以为常。
等里面稍稍安静一些,宋光亮才揿响了门铃,小孩子踢踢踏踏地跑过来开门,一看是个清贫打扮的老妇人,顿时失去了兴趣。
这家的男主人走出来,狐疑地问:“你找谁?”
宋光亮平静地说:“我来找玛丽金女士。”
男人似乎是有些反感,却又很怀疑地说:“你找我妹妹?你有什么事情!不会又是想来采访的吧!我们家不接受采访!”
说着就要关门。
宋光亮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就听到轮椅咕噜咕噜的声音,一个带着面纱的女人出现在面前。
“我就是玛丽金,请问您是……”
宋光亮熟练地说出自己早就编好了的理由:“我是圣约翰医院的护工,来走访早年就诊过的女兵们,如果您不介意,我就推着您出去晒晒太阳。”
这理由不容对方拒绝,倒是玛丽金女士的哥哥嘟囔了一句:“回访问诊有什么用?钱也没有,也不包医疗服务。”
宋光亮没有多说什么,就只是检查了一下玛丽金的轮椅,确认没什么问题,又给她拿了一条小薄毯,遮住了她的腿部,这才推着她走出去。
玛丽金是个很敏锐的人,等两个人到了开阔地,她才用一种极其失望的语气说:“没有回访这回事,对吧。”
“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