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糸的身体已经恢复了正常,她披着斯达德的装备,已经能够免疫哈哈镜的debuff。
许糸走进来,先知与她礼貌地问好。
“又见面了,很高兴能看到你。你的身上似乎有我熟悉的味道,抱歉,我并非有意冒犯,我只是觉得……这好像是我故友的味道。”
“你错了。那只是旧日相识,并非是故友。”许糸似笑非笑地说,“你真的认为,自己和她们是同一种人吗?你们也许从来都不是同一阵营的朋友。毕竟,你毫不犹豫地就背叛了她们。”
先知笑了笑,跳动了两下,有一把椅子凭空出现:“请坐。”
许糸没有坐下,而是选择了单刀直入:“蓝星的末日,是怎么回事?你大概是有办法解决的。”
“我有办法,但我为什么呢?”先知黯淡了一瞬,却又重新雀跃,“那是星球的命运,不是你的。”
先知所说的话虽然有些残酷,但确实如此。
许糸微笑了一瞬,然后轻声地说:“这就是原因——我和她们会成为朋友,而你不行。你从头到尾,都只是一个彻头彻尾的利己主义者。”
先知并不介意她的话,这么多年来,他已经觉得很是无聊寂寞,如果有人能与他聊聊天,那简直是享受。
先知认真地为她解释着:“天命难违。”
“蓝星的灾难虽然是峭岐星溢出的,抱歉——这个宇宙里,有无数的星球,承接了原本属于峭岐星的灾难。”先知回忆着,娓娓道来。
在整个宇宙里,星球是有排序的,就像是大自然里的优胜劣汰,峭岐星属于发展最迅猛的那个,几乎可以称得上是宇宙里的星球王者,头部星球里,峭岐星的科技发展是最强大的。
与传统意义上的那些星球不同的是,峭岐星也是后来才明白,每一个星球在浩瀚星河里,有不同的时间进程。
时间的流速是随机的,A星球也许还茹毛饮血,B星球可能就是飞船探索。
同样的,峭岐星虽然是个中翘楚,却也不免要落入星球的最终命运。一切万物,盛极而衰,没有永恒的顶峰。
峭岐星的流速最快,它跑在了最前面,因此很早就面临了灭绝。
自然资源已经被消耗殆尽,连氧气都变得稀薄,人类几乎要无法生存,星球岌岌可危。
峭岐星拥有最先进的技术,却也拥有最贫瘠的土壤。
他们尝试了很多办法,却仍然无计可施,无法挽救星球的垂垂老矣——星球上出现了各种灾难,坍塌、火山喷发、极寒、炎热……
各种灾难不计其数。
峭岐星的人们,祈求着神明降临。
不过,最终他们没有求得神明的庇佑——回应他们呼唤的,是整个宇宙的观众们。
而宇宙的观众,是高维度智慧生物。祂们的生活过分无聊,就像是死神一般,拥有漫长的生命,祂们不死不灭,却永远生活在虚无。
就像是死神琉克太过于无聊,所以丢下一本死亡笔记,看普通人类如何冒用部分神权,为死神上演一部大戏。
琉克觉得有趣。
很有趣。
高维度智慧生物也是如此,祂们太无聊了,几乎无所不能,一切都唾手可得,就显得那么廉价。
祂们的正式名称,叫做宇宙观测员,拥有至高无上的权利,伸出手随意拨弄,就可以决定一个星球的命运。
宇宙赋予祂们权利,而万物皆有命运,祂们很少插手,也从来不会去尽心尽力的庇护封地的子民。
因为祂们不是神,只是员工,只是观测员。观测,就是袖手旁观,就要置身事外。
不过,在漫长的岁月里,时间的流逝都显得那么缓慢,一切都是无趣的。祂们不像是人类一般拥有情感和人际链接,彼此不接触、也毫无冲突。
观测员们,其实就是一排排的望远镜,仅此而已。
不知道是从谁开始,总之,祂们分享了一部分权限,赋予了峭岐星的顶尖人物,看他们是如何使用这一点——神的指缝里漏出来的小小权利——去穿梭在星际。
峭岐星终于等到了转机,尽管观测员只是觉得太无聊了,随意洒下来了一把残羹剩饭碎渣渣,就能够让峭岐星的人类感觉倍感荣幸。
“我们被神眷顾了。”
峭岐星的人们这样欢呼着,甚至还举办了盛大的庆祝宴会。
而他们的表现也确实很不错,结合着峭岐星本身的科技水平,宇宙观测员漏出来的一点点权限,就能够开启时空的大门。
他们不断的尝试,最终穿梭成功,进入了时空的隧道,仿生人背负着整个峭岐星的使命,穿梭往来,将峭岐星缺少的物资带了回来。
不过,宇宙是守恒的,整个峭岐星的出口缺口实在太大,这违背了观测员的数据要求。为了不触发那些星球能量的关键指标——那可是会引起自动剿灭程序的——最终,峭岐星选择了,死道友不死贫道。
肖申克的救赎里,男主角安迪,每年像是愚公移山一般,把挖地道产生的废土,装进自己的牛仔裤口袋里,趁着散步丢撒出去,如此持续几十年,最终悄无声息的将自己的越狱地道挖通,获得自由。
而峭岐星也做了类似的举动。
他们把灾难收集起来,制作成图鉴,交给仿生人特别行动队——别名,灾难分配员。
峭岐星的灾难,就这样四散开来,像是传染病,吞噬了其他星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