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李更是直接用脚尖踢了踢床底滚出来的空饮料瓶,塑料瓶在水泥地上出“咕噜噜”的刺耳声响。
他直起身时,语气里的敷衍几乎要溢出来:“行了行了,哪来的尸体?这破房间墙薄得跟纸似的,真有动静早传开了。”
“我看就是老鼠啃了什么变质的东西,一股子馊味,你赶紧收拾东西走人,别在这儿耽误老板娘做生意。”
他说着就要转身往外走,胳膊却被人轻轻扣住。
阮未迟的手准确无误地拽住了他。
小李只觉得胳膊一疼,脚步一顿,他惊怒交加:“你干什么?袭警啊!”
“我不是袭警,只是想让你看清楚再下结论。”
阮未迟松开手,语气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
她侧身挡住两人的去路,目光扫过床垫边缘,伸手在离床头约三十厘米的位置顿住:“你们看这里。”
她的指尖轻轻划过床垫表面,“这床垫的面料是老式的粗麻布,针脚是手工缝制的,每一针间距约一厘米,针脚倾斜角度一致,明显是老手艺人的活。但你们再看这道缝合线,”
她指尖移向一道颜色略深的线迹,“用的是工业涤纶线,线径比原针脚粗三倍,针脚间距忽宽忽窄,最关键的是,缝合处的面料有轻微的褶皱。”
“这很明显是强行拉扯后缝合留下的痕迹,绝不可能是原厂缝制。”
小王原本也想跟着附和小李,听到这话不由俯下身仔细查看。
阳光透过窗户斜照在床垫上,那道缝合线的颜色差异在光影下愈明显。
针脚的凌乱与原针脚的规整形成鲜明对比。
他伸手摸了摸,涤纶线的粗糙质感和原麻布的柔软截然不同,指尖还蹭到了一点未清理干净的线头等。
“这……可能是后来补缝的吧,床垫用久了总会破。”
小王的声音弱了几分,却还是强撑着辩解。
“而且这小旅馆也不可能是那种现床垫坏了就直接更换的人吧。”
别人他可能不知道,这旅馆的老板娘他还能不了解么。
一旁的老板娘脸色已经有些白,双手不自觉地绞着围裙边角,眼神躲闪着不敢看床垫。
“补缝?”
阮未迟挑眉,上前一步,双手抓住床垫边缘轻轻一抬。
床垫纹丝不动。
但她的动作却让老板娘突然像被踩了尾巴的猫一样跳起来。
“你别动我的床垫!这是我婆婆传下来的老物件,磕着碰着你赔得起吗?”
她冲过来用力推搡阮未迟的肩膀,力道之大远一个中年妇女应有的力气。
可阮未迟早有防备。
老板娘的手刚碰到她肩膀,她就顺势侧身,同时反手抓住老板娘的手腕,拇指精准地按在她手腕处。
老板娘只觉得手腕一酸,整个人都软了下来,疼得龇牙咧嘴,额头上瞬间渗出细密的冷汗:“你放手!我要告你伤人!我跟派出所所长是老熟人,你这样我让他抓你!”
“熟人更该讲规矩。”
阮未迟的力道收了收,却没松开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