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拿起茶盏抿了一口,从中品出一点甜,说道:“此蛊已无碍,不用担心。”
“哦。”
宋萝稍安,怎么看这人眉心也没有那种红痣,应当不是那种蛊。
一垂
眼,又看见桌上扇面,张开大腿的沈洵舟,脸颊又热了。她用宣纸将它遮起来,略踌躇地问:“天色不早了,大人要不先睡吧?”
“今晚要不要一起睡?”他张开润湿的唇。
宋萝愣了愣,觉得他真是折腾人:“前几天不是大人不愿同我一起睡吗,我都睡了几天地铺,睡习惯了,不用了。”
反正被这么一个火炉抱着她也睡不安稳。
沈洵舟盯了她半晌:“好。”
他伸出手,慢慢拆了头上的发髻,美人卸发拆环,总有种别样的风情。
宋萝目不转睛地看着,手指发痒:待会她就画一张他披散头发,不穿衣服的春宫图!
沈洵舟梳了梳头发,杵着拐杖到床上躺下了,盖上被子,直挺挺地像条卷饼。耳边传来毛笔触到宣纸上的“沙沙”声。
他背对着她,闭上眼睛,仿佛那笔尖正在他身体上描绘,划过似有似无的痒
她还真敢画。
喉中好渴。
半夜,沈洵舟下床,抱着拐杖小心挪到桌边,倒了一碗水,仰头喝下,却仍浇不灭腹中燥意。
宋萝还在地上睡,两只胳膊露在被子外边。
借着透进来的月光,他抽出那几张春宫图,纸上细致勾着轮廓,衣裳半遮半掩,显出无边风情。没画眉眼,脑袋顶上画了两只小小的狐耳,微微弯动,反倒添了几分可爱。
他不自觉摸了摸,宣纸粗粝的触感传来,令他想起少女的指尖。
他走到地铺旁边,弯下腰,黑眸里填进夜色,像是暗处窥人的小兽。
宋萝感觉有人在看着她,目光犹如毒蛇吐着信子,黏腻地在脸上爬。她猛地睁开眼,看见身前站了一个黑影,下意识去摸枕头下的刀。
“地上冷不冷?你要不要到床上睡?”沈洵舟很轻地问。
这奸相到底发什么疯?!
宋萝把被子往脑袋上一裹,闷闷地说:“我被窝都睡暖和了,大人您干嘛呀,困死了,我明天还得起早呢,我就这样睡”
少女尾音带着浓浓困倦,低下去。
沈洵舟站着看了她一会,又抱着拐杖小步移回床边,躺进柔软的被褥里,闭上眼,少女在榻上哭红的栗色眼眸浮上来,轻颤的腰身,抖出漂亮的雪白的线,如桃瓣的粉唇中吐出不成字的语句。
哭。吟,喘息融入摇动的床榻间。
他抑制着将要涌出的轻喘,心想:沈子青,你这个不知廉耻的东西——
作者有话说:过700收藏啦,庆祝(撒花)(撒花)
做春梦的小沈:沈子青,你真不知廉耻
做春梦的阿萝:……服了,怎么梦到和老板上床了
第38章第三十八步试探
成摞的醫书被砸下来,扬起一片粉尘。日光从窗外落进来,像是方方的月亮,被宋蘿的绣鞋踩了一脚。
比人还高的药柜抽开,药材蔓延出清苦气味,几个布袋堆叠起来,歪七扭八地倒在桌上。屋顶上的漏洞只盖了层薄薄的瓦,前几天的雨水冲刷,露出一点縫隙,此时往下透光。
陸雲风扎了捆药材,额上冒汗,冷淡的面色浮起粉:“多谢沈姑娘。”
宋蘿拍了拍手上的灰尘:“不客气。”抬头瞧了眼漏縫的屋顶,问道:“怎么忽然要收拾屋子?”
陸雲风动作停了停,又继续缠布袋,语气古井无波:“今日天气好,清点一下压在里面的药材,再拿出去晒一晒。”
她冷不丁地说:“陸大夫,你要离开商县了嗎?”
陸雲风抬起头,神色仍是冷淡:“为何这样说。”
宋蘿斟酌着用词:“我昨天去看房,看到了陆大夫挂在那的契子。”
陆雲风默了默,随即垂头,苦笑了下:“我这不详之地,是不是没人去看?”
宋蘿点点头。她昨天去那,牙人提起这里,满脸都写着晦气。但还是接下了这药馆,尽心尽力地介绍。
她更好奇了:之前陆仁堂究竟与这里的人发生了什么?为何人人对他避之不及,却又愿意给他一点微弱的善意。
“你真的要走了嗎?”
陆云风将扎好的布袋放在桌上:“我与阿玉一块走,小沈姑娘的腿已好得差不多了,花朝节后,你们就离开吧。”
他摸了摸摞起的醫书,拂去表面的灰:“姑娘真心学医,这些医书若是需要,便全都带走吧。”
宋萝心中惋惜:这些天相处,陆大夫的医术高明,她还没学到皮毛,他就要走了。
她又问“是出什么事了嗎?”“有没有我可以帮上忙的呀?”“陆大夫你这几天不在是忙这个嗎”“具体什么时候走呀”。
陆云风闭上嘴,凝成了个木头,坐着装药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