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猜想他估计早忘了珍珠是谁,翻了个身,“就是绣坊里那个脸圆圆的,年纪最小的绣娘。”
床榻轻摇。
沈洵舟感受到晃动,心想:怪不得那么熟稔,梳头发,系裙带,剔鱼刺,都给另一个女子做过。
她对他这样,是不是把他当作了那什么珍珠?
情。潮翻涌,搅得他心神不稳,不自觉地转过去,靠她近了一点。宋萝裹着被子,隆起模糊的轮廓,真像一片糯甜的长糕,他舔了舔齿尖,感受到刺痛,稍微清醒了些。
他睁着眼眸,压低声线,语气粘腻而甜蜜,唤道:“姐姐。”
宋萝以为自己听错了。可能是最近睡的太晚,人一累,就容易听见各种声音。她心想着:赶紧睡吧!
然而那吐出的气息温热,如毒蛇缠在她耳边,甜腻腻地又唤了一遍:
“姐姐。”——
作者有话说:啊啊本来应该剧情和感情夹杂着写的,但是赶稿有点匆忙,就直接推剧情了(我有空再修一下),但推完就可以写点刺激的了!小沈发疯破防然后酱酱酿酿,期待!
第34章第三十四步试探
仿若细碎的冰粒从耳廓上滚过,遇熱即化,如同春暖雪融,成了缠绵的春水流下来,黏黏糊糊带起湿意。
宋蘿后颈炸起一片鸡皮疙瘩,心跳“咚咚”在胸腔中跳,她舌尖有点麻,難以置信地想:
这奸相不会被鬼附身了吧?
身后传来窸窣声,那熱更近了,她能感受到他张开唇吐出的气息,吹动发丝,传来轻癢。
他又甜丝丝地唤:“姐姐”
忍无可忍。
宋蘿拉下被子,坐起身,伸手一把将他推开。沈洵舟几乎貼在她背上,卷着被褥,像条卷饼似地滚远了,撞到墙停住。
现在她耳朵就跟被鬼吹了气似的,又涼又癢。她真是覺得他有病,脱口道:“大人您被鬼附身了吗?!”
沈洵舟語气飘忽忽的:“你不喜欢?”
宋蘿怔住了,心中的怒寒变成了无語:“您要是没事干就早点睡吧,您不睡我还睡呢。”她躺回去,又小声嘟囔,“还天天嫌我吵,大半夜的闹的人睡不了覺的是谁啊?”
两人就在一张床内,这话自然传进了沈洵舟耳中。他一反常态地没发作,语调悠悠:“我们装扮成姐妹,我却没叫过你一声姐姐,方才我这样叫你,你不喜欢吗?”
他尾音向上飘起,像在认真发问,气息从齿间吐出,靠了过来。
宋萝没忍住往后躲了一下,模糊的人影轮廓停在她面前,面孔在黑暗中亮起来,泛着莹潤如玉的光泽,朦胧地晃动。
沈洵舟侧身凑近,眨了眨黑潤润的眼眸,视线被黑笼罩住,令他失去了方向感,感受到拂在脸頰上的涼,骤然顿住了。
本来只是想看看她的神情的,没想到什么也看不清。
不小心靠得过近了。
少女好像张开了唇,溫熱的呼吸蹭到他下巴,轻飘飘地从唇上擦过,猶如貼过来的鸟羽,若有似无地撩蹭了下,又撤开了。暖热瞬间冷却下去,他喉间升起细微的痒,感覺那羽毛又扫过喉咙。
宋萝背后抵着坚硬的床架,只好垂下脑袋,避开他逼近的身躯,忙说:“不喜欢!”
“大人是大人,我哪敢和您姐妹相称呀,这是权宜之计,权宜之计。”说完这一串,她咬住唇,捏住了掌心下柔軟的被褥,热度蔓延至耳尖。
清晰的“咕咚”声响起,在这床帐的暗里勾出几分旖旎。
他他咽什么口水啊!
正猶豫着要不要将他推开,这张微亮起来的漂亮面孔忽然后退,凉意灌进身前,扬起的风吹拂额前冒出的细汗,她松了口气。
“睡吧。”
这声音冷淡平和,好像方才发疯的人不是他似的。
宋萝莫名其妙,瞅着他自己把被子裹上,又躺成了一条卷饼,方才心中过快跳动的震出酸意,堵在里面不上不下,她捂住心口,不放心地说:“那我睡了啊,大人您可别再叫了。”
真是叫的人心慌。
她恨恨想:这人指定是有什么毛病!
沈洵舟闭着眼,身下的床榻晃了晃,被褥摩擦了几下,随后传来平稳的呼吸声
她睡的也太快了。
他扬起唇,转过身睁开眼睛看着她。一团模糊不清的漆黑轮廓逐渐清晰,在他眼中变成了碧裙的少女。心底涌上難以言喻的暖意,像是被什么軟绵绵,暖呼呼的东西填满了。
盯了她片刻,他悄悄挪近了些,贴住她的被子。
她睡觉嫌热,伸出两只手臂晾在被子上,等冷了又迷迷糊糊地缩回去。
沈洵舟慢慢勾住她的小指,摸着凸起的指节蹭过去,先是中指食指,然后是柔軟的掌心,握住了。他重复这缓慢磨人的贴近,终于抱住了她的胳膊。
虛虛拢着,止住腹中蛊虫勾起的渴意。
每每带着这股情。潮入睡,总是睡得不安稳。
这三年来,他躺在床榻上,总觉得身上被冷水浸着,寒意渗入骨头,冷得睡不着,只有燃起檀香,才能驱散一些寒。
中蛊之后,那冷水变成了沸水,煮着他,皮肤烫得烧灼起来,半夜惊醒,嗓中止不住的血腥味。
可今日不知是那空虚感被别的什么填了一些,他竟觉得不那么难耐了。抱着她的手臂,心口像是装了溫热的水,暖洋洋地晃。他眼皮沉沉,唇边不自觉带起了笑,意识坠落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