剩下的八人甚至来不及惊呼,便被接踵而至的弩箭精准洞穿心口。强劲的力道带得他们身躯剧震,随即捂着胸口,一声不吭地重重倒地,只有喉间出轻微的“嗬嗬”声。
一切生在电光石火之间。
温谨舌尖的话音僵住,目瞪口呆地看着那九名暗卫在眼前抽搐倒地。
只余温谨与二福僵立原地,面无人色。
短暂的杀戮声息戛然而止,四周死寂。
令人窒息的寂静里,温谨只听见自己牙关咯咯作响,心跳重击着耳膜,带来阵阵嗡鸣。他吓得不出任何声音,连一句“是谁”都吼不出来。
若不是二福死死搀着他,他早已瘫软在地。
“二福——”温谨反手抓住这唯一的依靠,浑身抖了半晌,才勉强挤出一点声音。
话音未落,
又一支弩箭尖啸而至,精准地洞穿二福的胸膛!
力道凶猛异常,温谨只觉得手上一沉,二福被带得踉跄几步,双眼瞪得滚圆,死死望着他。
“公子”鲜血从他口中汹涌而出,他屈膝跪下,最终迎面重重摔倒在温谨脚边,再无声息。
温谨吓得魂飞魄散,浑身僵硬,动弹不得。
一股寒意从脚底直冲天灵盖——
先杀暗卫,再杀二福,却独独留下他!
这不是饶恕,而是一场针对他的残忍处决!
要他清醒地尝尽等死的恐怖!
让他孤身一人,在无尽的惶恐中煎熬至死。
温谨陡然间想起,今夜对二福说过的话:“老鼠不是在被抓的那一刻最恐惧,是在等待死亡的时刻才最惧怕!”
眼下正是猫戏老鼠——先戏耍于股掌,再一口吞下!
只是,他变成了那只惊惶待死的老鼠!
“温谨。”一道陌生的嗓音沉沉响起,似远似近,在山间飘忽不定。
温谨浑身一僵,这声音他从未听过。
“你是谁?”恐惧紧紧攫住了他,温谨声音抖得不成样子,本想厉声喝问,出口却成了似求饶般的腔调。
“我、我父亲是温阁老!你”他想开口威胁吓退来人,话却卡在喉间说不完整,身子抖如秋风中的残叶。
那声音再次平稳响起,一字一句,冰冷如铁:“你杀了太子。今夜,他来向你索命。”
他杀了太子??!
不!不是他啊!
极度的恐惧竟催生出一股血气,温谨猛地抬头,对着夜空嘶声狂吼:“不是我!”
“是钟——”辩解的话刚冲出喉咙,一支弩箭带着尖啸当胸射来!
他清晰地听见一声血肉被撕裂的闷响,随即,一股冰冷的剧痛瞬间炸开,迅抽干了他全身的力气。他下意识地低头,看见胸前晕开大片刺目的血红,染透了那件新制的、与父亲一样的道袍。
他双腿一软,向前跪倒。
在意识被黑暗吞噬前,他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将手挪向腰间,死死攥住了那枚香囊。
那里面,藏着父亲予他的认同。
他还不想死
他还有那么多话,没来得及对父亲说。
他还没告诉父亲他从没怪过父亲。
温谨圆睁着双眼,死死瞪着虚无的夜空,嘴唇无声地翕动着。
父亲还要跟他讲外祖父呢
视线开始模糊,他仰面倒下,望向夜空的眼神里,凝固着无尽的冤屈与未能听完故事的遗憾。
唇角,微微上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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