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大娘的这个说法,也和孟莺莺自己猜测的彻底对上了。
“我知道了,谢谢大娘。”
孟大娘摆摆手,留了一小筐鸡蛋下来,这才离开。
孟大娘走後,孟莺莺一个人坐在原地发呆许久,久到祁东悍以为她不会开口的时候,她却起身了,“走吧,我带你去看看我爸。”
她听完了孟三叔的,听完了孟大娘的,她现在想听听,她爸是个什麽说法。
祁东悍点头。
上山的路不好走,好在祁东悍可以当拐杖,孟莺莺提着酒,拿着烟,祁东悍找人买了一只烧鸡。
那是因为孟百川爱吃肉,喝点酒。
等上山後,看着那一个小坟包,孟莺莺的眼泪一下子就落了下来,“爸。”
“我带着祁东悍来看你了。”
坟包安安静静,唯有一阵风吹过,松涛阵阵。
这让孟莺莺有些恍惚,“爸,您见过他是吗?”
“我就知道您记得他,当初您上山的时候,就是祁东悍带您来的,您还记得吗?”
她拉过祁东悍,“快喊爸。”
祁东悍声音低哑,“爸。”
他把酒和烟都摆上後,又把整只烧鸡都放在坟前,“我是祁东悍。”
“也是莺莺的爱人。”
说到这里,他跪下磕头,“您放心把莺莺交给我。”
他没说会对孟莺莺好,也没说会怎麽怎麽样。
只说了这麽一句话,便连着砰砰砰磕了三个头。
这是属于男人之间的承诺。
孟莺莺看到他这样,眼泪落的更凶了,“爸,他就是我爱人,他人很好,如果您还在的话,您肯定会喜欢他的。”
我有钱了,您却不在了。
她甚至连想喝多少就喝多少这句话,都没有勇气说出来。
“给爸倒上吧。”
祁东悍给孟莺莺擦泪,接着,才把倒满的酒洒在坟头。
白酒印湿了坟头土,很快便消失不见。
就好像孟百川真的喝下去了一样。
“你看,爸一样能喝。”祁东悍擡手,摸摸头,“所以莺莺不要自责。”
“你能看爸,爸已经很高兴了。”
一阵风刮过,灌木林被吹的呼呼作响。
孟莺莺仰头去看,偏巧二月春寒料峭的时候,从坟头那边飞过来了一只灰色的蛾子。
扑闪着大翅膀,围着孟莺莺转了一圈後,最後停在了孟莺莺的手背上。
孟莺莺僵住了,她整个人都不敢动。
她红着眼眶,小心翼翼地问,“爸是你吗?”
灰色的蛾子自然不会回答她,只是一味的停留在她的手背上,扇着翅膀。
一点都不怕人。
孟莺莺眼泪一下子下来了,她回头冲着祁东悍慌乱又激动地说道,“祁东悍,你看,你看,我爸来看我了。”
“他来看我了。”
孟百川走的五年多时间,孟莺莺一次都没没有梦到过他。
这个小老头可固执了,也可心狠了。
走了那麽久,却一次都不来看她。
可是当看到这只蛾子飞在自己的手背上,孟莺莺再也忍不住了,她哭的上气不接下气,“爸,您知道我为什麽回来吗?”
她的语气哽咽了几分,“是想问问您,我要不要去见一见我妈妈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