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贵站起来,在这个充满冷气的房间里踱了两步。
他做生意这么多年,从来都是他坑别人,什么时候被人这么当猴耍过?
那个红星厂,还有那个什么姜晓荷。
如果不把这口气出了,以后他在花城还怎么混?
“那批真货呢?”朱贵问。
“听说……听说已经到了。梁文那个扑街正在安排进场,准备在广交会上大推。”阿昌小声说。
“想在我的地盘上赚钱?”
朱贵冷笑一声,走到窗边,看着外面流花湖公园的景色。
“也不问问我朱贵答不答应。”
他转过身,拿起了桌上的那台红色拨盘电话。
“喂,工商局的老刘吗?哎,是我,老朱啊。”
有个事儿得麻烦你……对,有个北边来的小厂子,叫什么红星的……”
“我怀疑他们的卫生许可证有问题,还有,他们的展位手续,你看是不是得重新‘审核’一下?”
挂了电话,朱贵脸上露出一抹狰狞的笑。
既然在北边动不了你,那到了这南边的一亩三分地,是龙你得给我盘着,是虎你得给我卧着!
……
两天后。
一列绿皮火车况且况且地驶入了花城火车站。
车门一开,一股湿热的浪潮夹杂着嘈杂的人声扑面而来。
姜晓荷拎着个帆布包,刚一踏上站台,就被这热浪冲得眯了眯眼。
这就是o年代初的花城,空气里都躁动着金钱和欲望的味道。
满大街都是穿着喇叭裤、戴着蛤蟆镜的年轻人。
手提式录音机里放着邓丽君的《甜蜜蜜》,摩托车的轰鸣声此起彼伏。
“这就是南方啊。”姜晓荷感叹了一句。
虽然她在前世见惯了高楼大厦,但这种生机勃勃、野蛮生长的时代气息,还是让她觉得心潮澎湃。
这才是遍地黄金的年代。
一只大手伸过来,自然地接过了她手里的包。
陆铮穿着一件简单的白衬衫,袖口挽到手肘,露出结实的小臂肌肉。
他个子高,在南方这群普遍精瘦的人群里,显得鹤立鸡群。
“跟紧我。”陆铮低声说,目光警惕地扫视着周围。
火车站这种地方,最乱。
三教九流,小偷扒手,什么人都有。
两人随着人流往出站口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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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一个瘦小的身影泥鳅一样从陆铮身边滑过去,手极快地往陆铮的裤兜里探了一下。
陆铮连头都没回,手腕一翻,像把铁钳一样扣住了那只脏兮兮的手。
“哎哟!疼疼疼!大哥饶命!”
那个瘦小的扒手出一声惨叫,手腕子都要被捏碎了。
周围的人吓了一跳,纷纷散开。
姜晓荷回头一看,只见陆铮面无表情,手里还拎着那两口大包,另一只手却把那扒手制得死死的。
“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