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王府,胤禛正在书房看折子。见她进来,头也没抬:“老周说了?”
“说了。”她把食盒放在桌上,“铜牌分三路,枫林渡是假的。”
胤禛放下折子:“另外两路在哪?”
“他没说全。”姜岁晚拉开椅子坐下,“但提了‘分三路’——说明年党不止一条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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胤禛盯着她看了片刻:“你给他喝的什么汤?”
“安神汤。”她直视他,“您给的香,我用了。”
胤禛没再追问,提笔在纸上写了几个字,递给苏培盛:“按这个查。”
苏培盛接过纸条退下。书房里只剩他们两人。
胤禛忽然问:“为什么不用刑?”
“刑讯容易出错。”她揉了揉手腕,“人吓狠了,什么都能编。”
胤禛嗯了一声,从抽屉里取出一包点心推过来:“新做的芝麻酥,比上次的甜。”
姜岁晚接过点心,没动。
“下次设局。”胤禛合上折子,“提前告诉我。”
“告诉您,就不灵了。”她站起身,“老周信我,是因为我看起来蠢——您一掺和,他立马警觉。”
胤禛没说话,只挥了挥手。
她退出书房,关门时听见里面传来一声轻响——像是笔搁在砚台上的声音。
走廊上,苏培盛抱着件披风等她:“格格,夜里凉。”
姜岁晚接过披风:“四爷睡了?”
“没呢。”苏培盛压低声音,“您前脚走,后脚他就让人备了热汤——还加了枸杞。”
姜岁晚脚步一顿:“……他怎么知道我熬夜?”
“上回您在书房趴着睡,被他瞧见了。”苏培盛憋着笑,“您枕的那本账册,今早换了新的。”
姜岁晚没吭声,裹紧披风往自己院子走。
苏培盛跟在后头,忽然问:“格格,老周明天还会去药铺吗?”
“会去。”她头也不回,“他得确认他女儿拿到下个月的药。”
“那咱们……”
“咱们也去。”她停下脚步,“带上新方子——这次,加点让他做噩梦的料。”
第三日清晨,姜岁晚比平时更早起身,亲自煎药。药材在砂锅里翻滚,她盯着火候,一言不。苏培盛蹲在灶边扇风,时不时偷瞄她一眼。
“别看了。”她头也不抬,“有话就说。”
“奴才在想……”苏培盛犹豫了一下,“老周要是真疯了,咱们怎么收场?”
“不会疯。”她拿起勺子搅了搅,“剂量我算过,顶多让他梦见最怕的事。”
“最怕的事?”苏培盛皱眉,“那不还是疯?”
“怕,才说真话。”她盖上锅盖,“人清醒时会撒谎,梦里藏不住。”
药熬好后,她照例包了三层油纸,最外层依旧盖了郎中的私印。出门前,她特意换了一身不起眼的布衣,头也梳得简单。
馉饳摊前,老周正佝偻着腰生火。听见脚步声,他动作一顿,没回头。
姜岁晚把药包放在桌上:“新方子,专治夜惊。”
老周没接:“你还敢来?”
“为什么不敢?”她拉开凳子坐下,“你女儿的药,我昨天亲自送去的——她咳得厉害,我让郎中加了川贝。”
老周的手抖了一下,终于转过身:“你到底要什么?”
“我要年党怎么接应刺客。”她直视他,“你说清楚,我保你女儿活到开春。”
老周盯着她,嘴唇动了动,最终什么也没说,抓起药包转身进了棚子。
姜岁晚没走,坐在摊前等。阿沅端了碗热汤出来,小声说:“爹说……谢谢姜姐姐。”
她接过汤,吹了吹:“你爹昨晚睡得好吗?”
阿沅摇头:“半夜惊醒好几次,喊‘枫林渡有诈’,还说什么‘三更换船’……我不懂。”
姜岁晚放下汤碗:“你不懂最好。”
傍晚,苏培盛溜进她院子,手里攥着一张纸:“录下来了——‘三更换船’,还提到‘酉时水门闭’。”
姜岁晚接过纸条:“四爷听到了?”
“听到了。”苏培盛点头,“还让我把这个给您。”
他递过来一个油纸包,打开是热腾腾的姜茶,底下压着张字条:「夜寒,少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