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曦回到冰宫时,整个人仿佛被抽走了魂魄。
她将自己关在听雪轩,不再像往日那般活泼地四处跑动,连最喜欢的暖炉和鲜花似乎都失去了颜色。
侍女送来的灵食原封不动地摆在桌上,渐渐凉透。
她蜷缩在软榻角落,抱着双膝,脑海里反复回响着凌昊那句冰冷刺骨的“收起你那些不该有的心思”和“仅此而已”。
每一个字,都像一把钝刀,在她心上反复切割。
原来,一直以来,真的只是她的一厢情愿,是她不识趣的纠缠。
委屈、难过、羞愤……种种情绪交织,最终化为一片麻木的冰凉。
原来心真的可以这么痛,比北境的寒风刮在脸上还要痛上千百倍。
而另一边,寒寂殿内的凌昊,状态也并不比她好多少。
他屏退了所有人,独自立于殿内那面巨大的玄冰镜前。
镜中映出他依旧冷峻的面容,但若细看,便能现那紧抿的薄唇缺乏血色,眼底深处藏着难以言喻的疲惫与痛楚。
掌心被自己指甲划破的伤口早已在寒冰真气下愈合,只留下几道浅白的印记,但心口的抽痛却持续不断。
他闭上眼,慕曦含泪质问的模样、她踉跄后退的身影、以及最后那绝望而沉默的转身,如同梦魇般挥之不去。
他知道自己伤了她,伤得很深。
那些话如同淬毒的冰棱,是他亲手掷出,断绝了她所有的念想,也……断绝了自己的退路。
“这样……对她最好。”
凌昊对着镜中的自己,声音沙哑地低语。
长痛不如短痛,趁她情根未深,趁一切还能挽回……
尽管,他的心早已沦陷,万劫不复。
殿外传来心腹侍卫低沉的声音:
“少主,宫主与夫人已出关,召您前去议事。”
凌昊猛地睁开眼,所有外露的情绪在瞬间被收敛得一干二净,恢复了那个冷漠、强大、无懈可击的冰宫少主模样。
他整理了一下衣袍,确认没有任何破绽,这才大步走出寒寂殿。
冰宫主殿,玄冰魄砌成的王座之上,端坐着一对璧人。
男子身着冰蓝长袍,面容与凌昊有七分相似,却更显成熟威严,正是冰宫宫主凌无雪。
他身旁的女子,一袭白衣胜雪,容颜清丽绝伦,气质却如空谷幽兰,恬淡中带着不容侵犯的凛然,乃是凌昊的母亲叶惊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