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氏顶层公寓的衣帽间内,气氛本该是充满期待与喜悦的。然而,当那件由意大利百年高定工坊耗时数月、倾力打造的婚纱被小心翼翼地从防尘罩中取出时,楚南栀只是懒洋洋地掀了掀眼皮,眉头就几不可查地蹙了起来。
婚纱无疑是美的。巨大的裙摆由无数细密的蕾丝与顶级欧根纱层层堆叠,缀以晶莹的碎钻与珍珠,在灯光下流淌着圣洁的光辉。传统的宫廷式拖尾长达数米,气势恢宏,象征着无上的尊贵与仪式感。
但楚南栀只看了一眼,就兴趣缺缺地重新窝回了旁边的天鹅绒沙里,抱着一个柔软的抱枕,嘟囔道:
“太重了,像顶着个石膏模型走路。”她甚至夸张地打了个寒颤,“不穿。”
负责护送婚纱的资深礼服师脸上的笑容瞬间僵硬,试图解释这件艺术品的设计理念和珍贵之处。
一直在一旁静静看着的郑煦言摆了摆手,示意礼服师不用再说。他走到那件华美却显然不被新娘待见的婚纱前,深邃的目光仔细扫过每一个细节。
他没有劝说,也没有坚持。
第二天,那位顶级设计师被专机请到了沪上。在郑煦言的私人工作室内,他亲自与设计师沟通,拿着设计图纸和那件成品婚纱,提出了近乎“颠覆”的修改要求。
“去掉所有内置裙撑和硬质龙骨。”
“拖尾缩短至脚踝,材质换成最轻薄的真丝绡。”
“主体结构保留,但层数减少三分之二。”
最后,他递过一张手绘的草图,上面是几笔勾勒出的、灵动清新的栀子花轮廓,“在这里,这里,还有内衬,用暗纹绣上这个。”
设计师看着那些要求,尤其是看到那栀子花图样时,眼中闪过一丝了然与惊叹。去掉繁复的结构,保留精髓,注入独属于新娘的灵魂印记……这比单纯制作一件华服,需要更多的心思。
修改后的婚纱再次送抵时,已然脱胎换骨。
依旧是圣洁的白色,但整体重量轻了恐怕不止十倍。原本庞大的裙摆变得灵动飘逸,行走间如同流云拂动。最精妙的是,在光线下细看,柔软的缎面上,隐隐有栀子花的暗纹浮现,清雅别致,与她身上常带的香气,与她那个神秘网络的代号,悄然呼应。
郑煦言亲自将这件改头换面的婚纱展示在楚南栀面前。
“试试?”他看着她,眼底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期待。
楚南栀从沙上起身,走上前,指尖拂过那轻软如羽的布料,感受着上面精致的栀子花暗纹,脸上的慵懒终于被一丝真正的兴趣所取代。
她换上婚纱。
站在巨大的落地镜前,轻盈的布料完美贴合她的身形,又留足了飘逸的空间。没有沉重的负担,没有僵硬的束缚,只有极致的舒适与一种浑然天成的优雅。
她轻轻转了个圈,裙摆漾开柔和的弧度,像一朵在夜色中悄然绽放的栀子。
“唔,”她对着镜子里站在她身后的郑煦言,歪了歪头,给出了最高评价,“现在这样……有点像件特别好看的睡袍了。”
郑煦言闻言,低低地笑了起来。他从身后拥住她,下巴轻抵她的顶,看着镜中那双依偎的身影。
“那么,”他顺着她的话,语气纵容地问,“郑太太对穿着‘睡袍’举行的婚礼,还满意吗?”
楚南栀在镜子里与他对视,眨了眨眼,突奇想,用一种极其认真的口吻问道:
“既然都像睡袍了……”
她转过身,仰头看他,眼神亮晶晶的,带着点得寸进尺的狡黠,
“那婚礼……能躺着举行吗?”
站着都嫌累,能躺着完成仪式,才是她理想的婚礼。
郑煦言先是一怔,随即胸腔震动,出愉悦而低沉的笑声。他收紧手臂,将异想天开的她牢牢锁在怀里。
“想得美。”他吻了吻她的额头,语气却宠溺得不像话,“不过……我可以抱着你走完全程。”
楚南栀在他怀里撇撇嘴,但眼角眉梢却染上了清浅的笑意。
好吧。
不能躺着。
但被他抱着,似乎……也不错。
镜子里,轻盈的栀子花暗纹在婚纱上若隐若现。
一场为她量身定做的、颠覆传统的婚礼,即将上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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