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宫里当差果然不容易。
谢晏昼登陆後,闻见了殿内淡淡的香味,人工添加的熏香更加甜腻,还有一部分来自花茶。
“我亲手煮的。”
围炉煮茶陶冶情操,是容倦慢生活里的一种情趣。
双方举杯以茶代酒轻碰,谢晏昼将一杯都喝完,随後道:“赵靖渊说你伶仃在驿站,度日如年。”
提及悲惨往事,容倦叹道:“智者十虑,必有一失。”
十次动脑子,总有一次失误,倘若再窝个两天,他都准备去山里摘榆钱打发时间了。
谢晏昼放下杯盏笑道:“结果很好。”
如今朝堂上下俨然是一派新气象。
容倦闻言精神也好了不少。
京官数量庞大,他为此特别制定了三部曲计划:先裁员,同步换血,奠定可以进一步放权的基础,再赋予关键官员单独的表决权,最後将权力稀释到百分之一!
自己就解放了!!
【小容,偶尔百分之一的股权也能达到百分百的控制权。】
容倦油盐不进:通通都是胡说。
二人品茶赏花,下午的时光在祥和中流淌。
终于可以悠闲度日,彼此间相伴时,有一种难言的惬意和轻松。
直到花香中掺了些一点点的鸟语,容倦一边为麻雀顺毛,一边提议说:“晚上出去游湖吧,正好我在驿站的时候,学会了一项新技能。”
眼下是泛舟湖上的好时节,通常寒食节前後,坊间会十分热闹,各种活动层出不穷。
难得看他有玩心,谢晏昼自是不会扫兴拒绝。
正要开口,头顶迎来一阵螺旋式的旋风。
谢晏昼闭了闭眼,看着在容倦手上乖巧的麻雀,再看看自己头顶乱停,还满口外语的金刚鹦鹉,不由想起某个午夜时分,它飞到自己和容倦床头鸟叫。
新仇旧恨下,谢晏昼平静开口道:“天高任鸟游,傍晚时,我们可带着这只鹦鹉,让它也出去透透风。”
向往自由的鸟儿,应该学会展翅逃离。
容倦并未看出其背後的险恶用心,欣然同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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桃红柳绿,没了日光,夜间植物的颜色如同褪了一半,气味却更浓烈。
船桨搅碎月影,一路鹦鹉寸步不离。
金刚鹦鹉似乎还怕自己飞丢了,借着谢晏昼的宽肩做驻点,出宫後基本没怎麽起飞过。
谢晏昼不由皱眉,这只鹦鹉着实聪明得近人了,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那时候补药喝多了。
归根到底,是他自作孽。
一人一鸟在相对静止中博弈,容倦对此丝毫不知,正看着波光粼粼的水面,呼吸宫墙外不一样的空气。
观赏的功夫,一艘装饰十分华丽富贵的游船停靠。
这是容倦早早命人包下的画舫,他看向谢晏昼:“我去做些准备,你原地做套眼保健操,数八个八拍,再进去。”
说完,容倦走了两步,想到什麽回过身,带着鹦鹉一并进去了。
反正对鹦鹉没什麽需要保密的。
Strong哥鸟头耀武扬威朝谢晏昼方向甩了一下。
“……”
远处守着船的护卫佯装看不到那边的‘一家三口’,注意力放在天上和水下,自己给自己做保密工作。
当然也有敢光明正大看的,顾问和宋智知下朝後,在容倦授意下,提前过来准备了一些材料。
此刻,顾问闭了闭眼。前段时间,他发现师兄们擅长的各不相同,而今天这位,富有浪漫情怀,性格和其他人性格截然相反。
所以并不是三兄弟,而是四兄弟吗?!
“师弟。”见他面色不对劲,宋智知问:“可是哪里有纰漏?”
“没有。”顾问皮笑肉不笑,当初就该打破砂锅问到底。
“陛下让你们准备了什麽?”两人说话的功夫,背後忽然投来一片阴影,赵靖渊不知何时出现在身後:“宋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