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鱼的悲伤还没结束,更大的悲伤就冲了过来。
“抱抱没?”她不敢置信地问。
“没有。”谢忘眠斩钉截铁地说,“一下都没有,你哭也没有用。”
她指着自己的胸口和下身,“这里和这里,都不许闻,也不许摸,更不许舔,记住了吗?”
人鱼不太懂为什麽上半身的地方不可以碰,但是下面不可以,它万万不能接受。
这里不碰,以後要怎麽交尾?
人鱼焦急地原地转圈,可她的舌头好笨,不知道怎麽用伴侣的语言解释。
谢忘眠快速说道:“既然你不反驳就是同意了,就这样。”
“以後上面和下面都不许你碰,然後内裤你也得好好穿上,不能脱。”
人鱼泄气垂下脑袋,连肩膀也跟着垮了。
“我再给你穿最後一回,以後你自己穿。”
谢忘眠从兜里套出布料,要动手的时候却迟疑了。
刚刚跑了半天,又在地上滚好几圈,人鱼身上沾满了土。
“先回去洗澡,洗完了再穿。”
她牵过人鱼的手,“你老老实实的,我们可以牵手走路,你看,多亲密啊。”
她的手和人鱼的手交握在一起,一个是稍微有点晒黑的暖白色,一个是冷白色。
看起来十分和谐。
人鱼捏了捏她的指节,无师自通地将手指插进她的指缝里,十指相扣。
它高兴了。
谢忘眠觉得喉咙有点紧。
她刚刚又有点没控制住自己胡思乱想的心,甚至还找了借口试图说服自己陷入不义。
谢忘眠不想把黑锅背在人鱼身上,它只是遵循本能,是她自己色心大起,起了又起,反反复复。
小人啊。
谢忘眠忍不住在心底唾骂自己。
原来她是个小人。
看习惯了应该就好了,冷不丁见到一个奇异的大美人对自己索吻,能波澜不惊的那是瞎子,可能也是聋子,毕竟人鱼的声音也是顶尖完美。
可能五感都没有吧,它的皮肤摸起来比牛奶绸缎还要丝滑。
不要对自己那麽苛责,谢忘眠暗地里做了好几个深呼吸。
也许以後看久了,抗性就增加了。
克制,她要克制。
回去的路上,人鱼倒是安安分分的,没有作妖。
谢忘眠去山洞里取了过会要穿的干净衣服和洗浴用品,随口嘱咐小象看家,就牵着人鱼的手去河边。
现在天热,河水也不凉,可以洗澡。
谢忘眠一手拎着柳条筐,里面装着衣服,另一只手牵上人鱼。
亲都亲了,抱也抱了,现在说不想牵手,觉得十指相扣太亲密,就有点装模做样了。
虽然她的确这样想。
她上班久了,外国风俗如此,贴面礼吻手礼之类,见面拥抱,亲一下脸都太正常了。
谢忘眠呆得时间久,早就习惯了这种社交方式,并不觉得亲一下脸有什麽,有的更是亲一下空气,做个样子,一触即分。
反倒是十指相扣,是长久的,牢固的,仿佛她整个人都和人鱼连在了一起,变成一个个体。
她的手心出汗了。
人鱼的手还是温温凉凉,有点像刚从冰箱里拿出来的冻牛乳,细嫩,又滑。
好在河边不远,很快就到了。
谢忘眠赶紧松开手,挣脱出去,对人鱼说:“你试一下自己脱掉上衣,别硬拽,解扣子。”
她牵着人鱼的手,引着它绕到背後去摸索纽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