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一个眼神丶一个动作丶一句话就能让他缴械投降。
但今天不行。
他等了一个晚上,煎熬了一个晚上。
忍不住了。
他的掌心覆在她平坦的小腹上,轻轻摩挲着她的细腻肌肤。
男人低沉沙哑的嗓音带着诱哄的意味,“阿鸢,已经是早上了。”
纪知鸢拍开他的手,裹着被子往旁边滚了半圈,含糊不清地咕哝。
“早上就早上嘛。”
她将脸埋进枕头里,声音越来越下,“大不了请一早上的假,下午再去上……”
‘班’字还没说出口,直接卡在喉咙里。
早上?
今天早上是不是有什麽特别重要的事情?
纪知鸢猛地睁眼,猝不及防地对上一双含笑的眸子。
男人好整以暇地支着下巴,眉眼之间带着浓浓的宠溺。
他尾音微微上扬,带着几分戏谑。
“终于想起来了?”
纪知鸢迟缓地点了点头,双手撑在身侧,慢吞吞地直起身,睡意未消的眸子里带着一丝娇蛮的控诉。
“都怪你。”她嗓音微哑,先发制人地倒打一耙,“怎麽现在才叫我?”
齐衍礼没有辩解,垂眸笑了笑,顺着她的意思认下这口黑锅。
他跟着坐起身,与她肩并肩地靠在床头。
男声温沉,带着纵容的意味。
“嗯,我的错。”
“看你睡得很香,没忍心吵醒你。”
纪知鸢深吸一口气,扯开被子走下床。
“我去了。”
她前脚刚踏上卫生间的地毯,齐衍礼就已经从门缝中闪身而入。
卫生间宽敞明亮,明明有足够的空间,却因他的存在而显得格外逼仄。
“你进来干什麽?”
纪知鸢正低头研究着验孕棒的使用说明,一擡眼就在镜中撞见了站在身後的男人。
齐衍礼的喉结上下滚动,薄唇紧抿成一条线,连声音都带着不易察觉的轻颤,“我想一直陪在你身边。”
那模样,活像个患了分离焦虑症的孩子,一刻都不愿分开。
纪知鸢怔了几秒才反应过来,看着他紧张的样子,不由地失笑。
“进行测试的人是我,你紧张什麽?”
“快出去啦,你站在这里我怎麽测呀?”
眼看男人纹丝不动地杵在那儿,丝毫没有要离开的意思,纪知鸢只得伸手抵住他胸膛,将他往外推。
“不要浪费时间啦。”
“你不是也很想知道结果吗?”
玻璃门锁扣合的声响在寂静的浴室里格外清脆,将内外隔成两个世界。
纪知鸢按着说明书一步步操作,此刻正盯着验孕棒上那个小小的观察窗。
白炽灯在瓷砖上折射出刺眼的光晕,晃得她眼睛发酸,甚至能听见自己急促的心跳。
那道红线最初像是水彩晕染般模糊,渐渐凝实成锋利的痕迹。
两条杠。
她真的……怀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