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只能待在他身边,哪里都不能去。
她欠他的,受了他半身的血,又刺了他一刀,如今账还没还清,又怎麽能逃?
他如今已经成了天子,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她又能逃到哪里去。
就该留在他身边,日日受他的折磨,才能偿还她的罪孽。
他抚上她的脸颊,眉尾几不可察地抽动了一下,忽然极轻地笑了:“青灯古佛,带发修行?佛祖知道你这般贪恋淫。欲丶不知羞耻麽?”
“你这样的身子,根本离不开我,怎麽做姑子?”
“以为怪病治好了,便能翅膀硬了,能离得开我了?”
“不过碰到了一下你的身前,底下便这般亟不可待地吐水了。皇妹,你的身子可要比你懂事得多。”
“你可是我亲手调。教的,就算你的心能忘得了我,这身子也不能,这一辈子,都别想离开我……”
他掐过她的脸,忍耐着道:“说啊,如今认清了吗?还去大慈恩寺做姑子吗?”
颜嘉柔摇了摇头,双眼湿漉漉地看着他:“不去了。”
尽管他如今这麽恶劣地欺负她,但她看他的眼神依然带着光芒。
萧彻一怔,似乎没料到她答应得这麽痛快,手上掐着她的力道松懈下来,手掌也随之滑落在她的胸前:“你……”
她捧起他的手掌,将它贴在脸上,轻轻摩挲:“我之前以为,你不会希望看到我留在宫中,那样或许会勾起痛苦的回忆,我也想赎罪,顺道为你祈福,所以才会动了离宫的念头……但是如果你不想我走,我便不走了。总之你想要怎麽样,我就怎麽样。萧彻,你不要不开心。”
许是那酒的後劲上来了,萧彻头脑开始一阵阵犯晕,滚动了一下喉结,不及说什麽,整个人便朝她栽了过去。
目光下移,他的腰身也被她紧紧箍着。
很好,不光把他的手臂当枕头时,还把他的整个人当抱枕了。
她这般树熊一般地缠抱着他,他连起身都不能够。
他皱了皱眉,擡手拍了拍她的脸:“唯,醒醒。”
小姑娘被人从睡梦中强行叫醒,脑袋还有些混沌,揉了揉惺忪的双眼,勉强发出一个音节:“唔……”
却在看清眼前之人时,整个人猛地清醒了:“哥……陛下……你醒了?”
萧彻蹙眉:“还不松开我,给我起开。”
“哦……我马上……”
她说着立刻松开了环在他腰上的手,刚想起身,可身子甫一动,便觉底下有什麽口口的物事抵着她,她瞬间反应过来那是什麽,一张雪白的面皮顷刻涨得通红,细如蚊讷地道:“陛下,你的……”
几乎是颜嘉柔一动,他也立刻感觉到了。
本来就是血气方刚的年纪,颜嘉柔那个小傻子又不知死活地缠抱着他,软绵绵的身子,没骨头似得,倒是整个与他严丝合缝了,他早上起来,难免……
萧彻面色一僵,俊脸上难得浮现吃瘪的表情。
颜嘉柔见他神色有异,一脸清澈地看着他,贴心地宽慰道:“没关系的,反正你也不是第一次这样……我都习惯了,你不必觉得不自在。”这是真的,萧彻从前但凡留过夜,醒来时必如此,然後按着还在睡梦中的她一顿糙弄,她每次都是被他糙醒的,待要控诉,他便笑得无赖,只道:“颜颜睡得实在沉,轻易叫不醒,我是没有办法,才不得不这麽弄醒你的。”
“弄醒”,倒还真是字面上的意思!颜嘉柔说不过他,便也随他去了,只是後来却又觉得不对:“……咦?可是我现在,已经醒了呀……嗯……哥哥……慢一点……”
萧彻挑眉笑道:“不好意思颜颜,忽然想起昨日我已跟皇祖母打过招呼,你不必过去请安,便不用早起了,既如此,只得我辛苦一些,把你干晕过去,让你再好好睡上一觉了。”
只见他脸色黑到了极点,几乎是从齿缝中挤出字来:“不会说话可以闭嘴。”
这个傻子,从前如何,现在如何,能一样吗?如今他们尚未和好,非但没有和好,他甚至口口声声说要折磨她,尚还未出完心中这一口气,他可不愿在这种事上丢份。
时辰差不多了,萧彻命人从紫宸殿拿来了朝服,因是在承欢殿,没有往常伺候的宫人,萧彻索性让颜嘉柔替他更衣。
可惜颜嘉柔笨手笨脚,连腰封都不知怎麽系,萧彻刚想发作,忽然想起从前完事後连她的小衣都是他帮她穿的,从头到脚,便没有她自己动过手的时候,她会帮人更衣才怪!
说到底,都是他自己惯出来的,一时竟怨不了旁人,只得从颜嘉柔手上拿过腰封,面色不虞地自己系了起来。
颜嘉柔也察觉到了他的不虞,低头绞着手指,有些无措地道:“我……我以後会好好学的……”
“你不是想跟我做兄妹吗?”
“你这公主身份,原不过你爹昔年救下我母妃的性命所得,可那日你在雪地里要了我的性命,两厢抵消,便互不相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