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深吸一口气,眼中水光氤氲,却努力不让眼泪掉下来,而是向前一步,更近地看着他,声音哽咽却带着一种孤注一掷的勇气:
“但是,纪煜,我还是想问你——”
“那句‘等这件事了了,我们就结婚’,还作数吗?”
“如果……如果你还愿意……如果你也不甘心就这样结束……”
“我们……可不可以……试着一起走下去?”
“不管多难,不管别人怎么看,就我们两个人,一起面对以后的所有风雨?”
“你……还要不要我?”
最后那句话,她问得卑微而艰难,却带着一种交付全部的勇气和决绝。
她将她所有的犹豫、恐惧、挣扎,以及那无法熄灭的爱意和舍不得,全都摊开在了他的面前。将选择权,彻底交到了他的手上。
成王败寇,在此一举。
纪煜死死地看着她,看着她通红的眼睛里那份不容错辨的认真和决绝,听着她那些如同惊雷般在他死寂世界里炸响的话语……
巨大的、无法言喻的震惊和狂喜,如同海啸般瞬间席卷了他!冲击得他浑身颤抖,几乎站立不稳!
他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她回来了!
她不仅回来了,她还……向他走了九十九步!
将他所有的不敢想、不敢求,都捧到了他的面前!
“你……”他的喉咙像是被什么东西死死堵住,不出任何声音,只有滚烫的眼泪,毫无预兆地、汹涌地夺眶而出,顺着他苍白的脸颊滑落。
他猛地伸出手,不是拥抱,而是颤抖着、小心翼翼地捧住她的脸,仿佛捧着世间最珍贵易碎的珍宝,声音破碎得不成样子:
“……傻瓜……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这条路……太难了……你会很辛苦……很委屈……”
“我不怕辛苦!”钱昕昕用力摇头,眼泪也终于忍不住滑落,“我只怕……再也没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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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句话,像是一把钥匙,瞬间打开了纪煜心中所有的枷锁和防线!
他再也无法抑制内心汹涌澎湃的情感,猛地将她紧紧地、紧紧地搂进怀里!力道之大,仿佛要将她彻底揉进自己的骨血,永不分离!
“要!我要你!”他在她耳边嘶哑地低吼,声音带着哭腔,却充满了失而复得的狂喜和一种斩钉截铁的坚定,“我要你!钱昕昕!我要你!这辈子,下辈子,都要你!”
“谁敢说你一句,我跟他拼命!只要你肯要我……我这条命……都是你的!”
两人紧紧相拥在酒店的房门口,如同两个在无尽黑暗中最终找到彼此的迷失者,抱得那么紧,仿佛要将对方刻进自己的灵魂里。眼泪交织在一起,分不清是谁的,咸涩中却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苦尽甘来的味道。
阳光透过走廊的窗户,洒落在他们身上,将紧紧相拥的两人镀上了一层温暖的金边。
这一刻,什么仇恨,什么隔阂,什么世俗眼光,仿佛都被这孤注一掷的勇气和失而复得的狂喜暂时击退了。
他们或许还没有找到通往幸福彼岸的明确道路,前路依旧布满了荆棘和未知的风雨。
但至少在此刻,他们选择了遵循自己的内心,选择了紧紧抓住对方的手,不再放开。
死生契阔,与子成说。
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这句古老的誓言,在此刻,有了全新的、属于他们的重量和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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