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非眠内心激动起来,不由得抓住叶澜卓袖子,眼神警惕四下扫视,“我们进去细说!”
此时,两人正在花丛中,四周并没有人,但她依旧担心会有人听到,而泄露这番谈话。
叶澜卓轻拍拍她手,“陛下放心,让他们知道了又有何妨?即便我不在你身边,这些事你也能够掌控。陛下拥有他们所没有的灵力,何惧他们?”
她笑笑,神情立马放松下来,“神女说的正是,我近日修炼感觉到了瓶颈,国事又忙,一直无法突破铸元,现在有了空闲,还得用心专研一番。”
“我让郡主过来。”叶澜卓指秋娘。
“如此甚好,自登基大典那日後,我就没见她人,在忙什麽?”
“她呀,门派里有些事要交代出去,然後在妫国新地查访女子情况,以便于建立学堂,教授诗书课程,以显示陛下你的洪恩。”
季非眠很满意,“你呀,万事想得周到,还有,女子不仅要头脑充实,体魄也要加强,我从章渚起家,章渚女子个个能骑善射,和达里穆沁的女子不相上下。”
“我想,让女子们也都学习骑射,手里有了力量,男人们才会听话。”
叶澜卓深以为然,“陛下说的是,这事,交给谁去办?”
“我瞧着,孙将军便很合适。”她说的是孙雨莲,“孙将军和你经历衆多事情,阅历丰富,又有耐心,很适合教习,我会下令命她为授习将军,管理天下女子强健体魄之事。”
叶澜卓心里一暖,“多谢陛下。”
“何必言谢,”季非眠笑眯眯地,“我虽为妫国皇帝,但你知道,这国家,不是我一个人得来的,是你丶秋娘丶孙雨莲和衆多女子一同努力才得来的。应该是我谢你们才是!”
叶澜卓心头暖流涌动,眼角不禁湿润起来,“陛下此话,臣永远记在心里。”
“好了,我们之间不讲这些,南国那边回去已有一两日,想必很快就会有消息传来。”季非眠思忖着。
“嗯,我去探探口风,南国一定也会有所动作了。”叶澜卓点头。
“好,你要小心,对了,”她顿了下,用手指指头顶,“天上……”
提到仙界,叶澜卓冷笑了下,“天上那位,应该在忙着防我呢,现在还没到时机,等解决了人间,我再去解决他!”
“他会眼睁睁等着?”
“那又怎样?他打不过我,现在无非是搞些小动作,不足挂齿。”
季非眠若有所思,“没有再派人下来?”
“还真……没有。”想了想,叶澜卓说,“他的人所剩无几,不要万不得已的时候,应该不会下来了,至于在仙界搞些什麽,我根本不怕。陛下,我们女子生下来就能够通晓天地,怕一群愚钝男人做什麽?”
季非眠被她逗笑了,“好,好,好,等到一统天下,神女的心愿就达成了,让那群男人尝尝苦头。”
“不过,”叶澜卓眨着眼睛,“陛下真没有立中宫的意思?”
“哎呀~”季非眠脸上难得涌起红晕,“提这事做什麽,那些男帝也没有个个立皇後,我……”
“陛下很钟意净璃。”
“你……哎呀,他确实蛮不错的,我一看见他,就心里别有一番滋味,但……对他没有什麽邪念……就觉得,陪伴在我身边,就足够了。”
叶澜卓端详着她,心里知道那夜净璃落下来,是因为杀严瓒失去法力,只是没想到季非眠对他的感情如此纯粹,并非寻常的儿女私情,也觉得奇怪。
“陛下,喜欢他便好,若想立为皇後,也不是不可。”
“嗯,我再想一想,感情上,我不想逼迫他,”季非眠笑了下,“只是他一个仙君,怎麽会什麽都不记得?”
“仙本之力耗尽他的所有,”叶澜卓解释,然後看到一个清冷影子在殿门口久久伫立,遥望远方,“记忆也一并消散了,他不记得他是仙君,陛下也不必再当他是仙君。”
“嗯。”季非眠也注意到大殿门口的影子,一望见,心里就涌起一阵阵感激,“我很感激他,却不知道为何,所以也无法逼迫他,宫里不差他衣食住行,就好生待他吧。”
“感激?”叶澜卓呢喃。
“是啊,感激,好奇怪,”她苦笑,“这股感情使我根本无法对他下手,也无法立他为後。”
叶澜卓没有说话,看着净璃。
净璃注意到远处的两道目光,略一瞥过,依旧神情清冷,然後又看向天穹,心里空寂无比,一个念头始终徘徊着:我是谁?为何在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