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安终忍不住开口,心脏砰砰直跳,生怕自己听错了人,难以置信的确认了一遍。
“你是说,你的副将宗贺?!”
梁衍目光轻扫了她一眼,见她这般诧异,眉头微蹙,以为她是不满宗贺的门第,便自顾自地解释起来。
“正是他。宗贺虽说现在只是个副将,但他祖上一门是有侯爵承袭过的,并非寒门。只是他性子耿直,不愿靠着祖上的荫蔽,甘愿在我麾下作一名副将,其在军中颇有威望。宗氏的门第本就不差,待他往后再立些军功,定能重振家族荣耀,你嫁过去,绝不会受半分委屈。”
“我不在乎他什么身份地位!”
乐安激动地向前迈了一大步,毫不迟疑地脱口而出。
“我又不喜欢他!”
说罢,她又觉得自己的话太过绝对,显得有些偏激,紧着摇了摇头。
“我是说,在男女之情上,我并不心悦他。我对宗贺,最多……最多就是对良将的敬重而已。”
她心下满是委屈,只觉得荒谬。
“你想出的办法,就是将我从太子处,推给另外一个我不喜欢的男人?”
梁衍抬眸,深邃黑瞳中映着乐安激动的身影,语气也加重了几分,带着一丝愠意。
“宗贺为人宅心忠厚,性子沉稳内敛,论品节,丝毫不比太子差!还会比太子更懂得珍惜妻子!更知护你周全!”
话音刚落,梁衍突然意识到什么,立刻垂下眸子,眉头皱得更紧了,神色也变得复杂起来。
他刚才一时情急,言多语失,竟在背后妄议太子。
虽他对萧澄心存芥蒂,可萧澄毕竟是储君,不可随意置喙。
乐安则一瞬不瞬地盯着他,眼底又染起一抹对他和太子过往的探究。
梁衍紧了紧拳头,暗暗叹了口气,重新整理好情绪,语气放缓了些,试图让乐安明白。
“这些年,宗贺在军中从无差错,为人我皆看在眼里,他是个忠君、护家、爱妻的男子,待你定会和善爱护。况且他一直在我眼皮底下做事,你嫁给他,我也能时时照拂,你必不会受委屈。往后你们的日子只会平顺和乐,也不必卷入宫廷的纷争……”
“别说了!我不想听!”
乐安实在听不下去了,神思烦乱地猛猛摇头。
“他为人如何好,如何坏,都与我没有关系!我不心悦于他!就算他是天上的太阳!月亮!星星!是这世间最好的男子,我不喜欢,便是不喜欢!”
房间里一时陷入短暂的沉默,窗外偶尔传来萧索的风声和簌簌的枯叶声交织。
梁衍面色凝重,眼底氤氲着浓浓的不悦,宗贺这般好的人选,她为何偏偏不领情。
“那你现下当如何?去嫁太子?一辈子困在宫中?那样的日子,你就愿意过?”
乐安此刻心跳得飞快,仿佛都能听到自己急促的呼吸声。
她冷凝着目光,迎着梁衍的视线,语气坚决。
“我不愿嫁东宫,也不愿嫁宗贺!我不想嫁一个我不喜欢的人!我与宗贺之间,毫无男女之情,你怎么能这般乱点鸳鸯谱?!”
梁衍眉峰稍稍压低,目光一点点沉了下去,心底的烦躁添了几分,声音压得极低。
“那你想嫁谁?阿淮?”
乐安闻声气急,他简直在戳自己的心窝,眼底‘腾’地窜起一层火焰。
她猛地伸出手指,朝门处狠狠一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