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夜宸牵着萧延的手,顺着人流往街道深处走,方才那阵熟悉的香味像是错觉,转瞬便被街头的喧闹与食物香气覆盖。
他压下心头的异样,不再多想
——或许真是这些年找得太急,才会频频产生幻觉。
“父皇,你看前面!”萧延突然指着不远处一座巍峨的茶楼,眼睛亮了起来。
那是南城最大也最华丽的茶楼,名曰“揽月楼”,远远望去,朱红的梁柱配着雕花栏杆,飞檐上挂着的铜铃在风里轻轻作响,气派非凡。
茶楼是独特的半弯形状,中间恰好圈出一片开阔的空地,正是今日花朝节表演的主舞台,此刻已有不少人围在楼下,翘以盼。
“这便是今晚演出的地方?”萧夜宸抬头打量着茶楼,眼底掠过一丝赞许
——这般设计既兼顾了观赏视野,又透着南楚独有的雅致。
“回陛下,”影快步上前禀报,“属下已在三楼定好包间,那里是整座茶楼视野最好的位置,既能看清台下表演,又不易被人打扰。”
“嗯,上去吧。”萧夜宸颔,牵着萧延迈步走进茶楼。
一楼大堂早已人声鼎沸,桌椅摆得满满当当,喝着茶、嗑着瓜子的百姓们三三两两地交谈着,话题无不是今日的表演与花朝节的趣事。
二楼是半开放式的雅座,能俯瞰舞台却又比一楼多了几分私密;
三楼则是独立的包间,门窗雕花,隔音极好,是达官贵人专属的位置。
小二见三人衣着华贵,立刻殷勤地引路:“客官这边请!三楼最好的包间给您留着呢!”
推开包间的木门,一股淡淡的茶香扑面而来。
包间内陈设雅致,靠窗摆着一张梨花木桌,旁边是柔软的锦垫,推开窗户便能将楼下的舞台与四周的景象尽收眼底
——舞台中央铺着大红地毯,四周点缀着鲜艳的花朵,与茶楼的朱红梁柱相映成趣,确实是绝佳的观赏点。
“父皇你看!能看得清清楚楚!”萧延趴在窗台上,
兴奋地指着楼下的舞台,“马上就要开始了吧?我刚才听人说有两场表演!”
萧夜宸走到窗边,居高临下地望着楼下攒动的人头,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窗沿。
影已让小二上好了茶水与点心,青瓷茶杯里泡着南楚特产的云雾茶,清香袅袅;
桌上的点心精致小巧,有桂花糕、绿豆酥,还有几样从未见过的特色小吃。
刚坐下没多久,楼下突然响起一阵清脆的锣声,“哐——”的一声,瞬间压过了所有喧闹。
人群立刻安静下来,所有目光都齐刷刷地投向舞台。
就在这时,一道纤细的身影从茶楼三楼的屋檐下出现,女子身着一身水绿色舞裙,裙摆裁得极为飘逸,露出纤细的腰肢与白皙的小臂,算不上暴露却透着灵动的美感。
她手中抓着一根长长的白色绸布,绸布一端固定在屋檐的梁柱上,另一端垂至舞台中央。
“哇!”楼下响起一片惊呼。
女子轻笑一声,脚尖轻轻一点屋檐,身体便顺着绸布飞滑落。
她的动作轻盈如蝶,绸布在她手中翻飞,时而缠绕腰间,时而舒展如翼,
下落的轨迹像一道流畅的弧线,带着几分仙气飘飘的韵味,瞬间将所有男人的目光都牢牢吸引在舞台上。
落到舞台中央时,女子顺势旋转一周,舞裙散开如花瓣,她对着四周盈盈一礼,
声音清脆如银铃:“欢迎各位远道而来的贵客光临南楚,今日花朝节,小女献丑,愿接下来的表演能让各位尽兴而归,祝您们玩得开心!”
话音刚落,楼上楼下便响起雷鸣般的掌声,叫好声此起彼伏。
女子浅浅一笑,抬手打了个手势。
瞬间,无数五彩斑斓的花瓣从茶楼二楼的栏杆后撒下,像漫天飞舞的彩蝶,落在舞台上、人群中,香气四溢,将氛围推向高潮。
紧接着,女子再次抓住绸布,足尖一点地面,借着轻功向上跃起,
身形如离弦之箭般顺着绸布滑回三楼屋檐后,眨眼间便没了踪影,只留下满场的花瓣与众人意犹未尽的赞叹。
“好厉害!她会飞!”萧延趴在窗台上,拍着小手欢呼,
小脸上满是惊艳,“父皇,这个女人好厉害啊!”
萧夜宸端着茶杯的手顿了顿,眼底闪过一丝讶异
——这女子的轻功造诣不浅,动作舒展利落,确有几分惊鸿之姿。
他抿了口茶水,目光落在楼下依旧飘散的花瓣上,心里却莫名想起方才那阵熟悉的香味,挥之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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