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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5章 身世（第2页）

清冷如雪的声音被山顶上的金光融化在了顾零的耳边，两只白色的毛绒绒一前一后地先于那个挺拔的身影跑向了她。

“黎深、十七、六饼，你们怎么来了？”

顾零收起了猎刀，她将跑到身边的两小只捞在了怀里，深一脚浅一脚地朝着同样走过来的黎深靠近。

“我来检查这里的观察点，听老师说你来了这里，所以过来看看。”

黎深脸上带着清浅的笑，他不着痕迹地检查了顾零的身体状况，现她没有受伤后，轻轻掸去了沾在她肩上和头上的雪花。

“哦………所以你来找我是顺便的咯？”

长恒山之战后，极地的磁场的波动变得异常地频繁，流浪体也经常出没在各处，为了方便随时监测磁场数据和异能量的出现，方冬明所在的研究队在长恒山上设立了多个观察点。

可当时位于磁场异变核心区域的研究中心被爆破了之后，反而变成了磁场波动最小的地方，所以这里并没有设置观察点。

顾零记得离这里最近的观察点，是在这座雪山的背后，从那里到这里至少要绕过雪山，走很长一段路才能见到自己。

而黎深总是这样，他做的，永远比说出来的要多得多。

“………检查观察点是顺便的。”

面对顾零的明知故问，黎深移开了目光，他不自觉地侧头整理了一下衣领，这是他在害羞时习惯性做出的小动作。

“这就对了，黎哥哥，嘴巴除了用来吃饭喝水，还要多笑多说话，不然老让人误会你是个大冰块怎么行。”

（明明我家雪宝那么好。）

顾零没把心里的话说出来，她弯腰把十七和六饼放回了雪地上，两小只立马跑到了并肩行走的两人前面，它们开心地在晶莹的雪里撒着欢，离得远了还不忘停在原地等着两人靠近。

“那你呢？嘴上不说，独自来了长恒山，现在还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如果故事太长的话………你可以陪我去把剩下的几个观察点也顺便检查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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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当黎深出现在这里，顾零就已经料到了他是为自己而来。

最近两年，芯源症的患者越来越多，作为治疗芯源症的权威专家，黎深的工作早就变成了全年无休的状态。

在这些日子里，顾零和他见面或通话的时间都寥寥无几，然而知道自己来了长恒山，他就出现在了自己面前，他现在站在自己身边，就已经说明很多了。

顾零踌躇了片刻，整理了一下语言，排除掉那些还不确定的部分，将自己在遗迹星球磁场里的经历告诉了黎深。

“也就是说，你其实是来自远古宇宙文明中的最后一个幸存者。”

对于顾零的坦白，黎深好像心情很好地弯起了嘴角，他将顾零冷的指尖团进了他暖和的大衣口袋里，帮她驱散了萦绕的寒气。

“很魔幻吧？现在走在这条路上，都让我有种奇怪的恍惚感。”

灵魂的穿越，远古宇宙文明遗留在时空缝隙中的躯体，不论是哪一样，都显得惊世骇俗又难以置信，自己或许是比流浪体还要像怪物的怪物也说不一定。

“那你现在是更迷茫了，还是更坚定了？”

黎深停了下来，他眼神温和地看着顾零，像是等待着她做出某种决定。

“嗯………两者都有吧，坚定的是知道了自己身上的秘密，对未来的选择也更有底气了，迷茫的是………我的存在太过特殊，甚至显得不太真实，如果剥离了这层身份，我来到这个世界上，我存在的意义又是什么呢？”

在得知了这具身体的全部秘密后，顾零就不可控制地在想，如果自己穿越到了一个普通人的身体里，就算自己的灵魂再强大，以太芯核应该都不会出现。而没有以太芯核的自己，不论是想掀翻ever，还是想斩断命运，都变成了不可能做到的事，那时候的自己，重活一世就变得毫无意义了，就像上辈子的自己一样。

“任何身份，都只是一个暂时扮演的角色，而非人存在的意义本身，就算没有这层身份和职责，你也可以只做你自己。”

指尖被黎深捂得温热，他轻轻捏了捏顾零的掌心，就像在告诉她，哪怕没有了这个特殊的身份，他也会找到她一样。

“哪怕有一天我真的会毁掉这个世界？”

于觅曾说过，流浪体和深空隧道都是自己带来的。

被阿斯塔控制时的黎深也说过，自己的存在是个错误。

而自己在星球磁场中的经历似乎也在向自己说明，自己的存在才是所有问题的根源。

或许在不远的将来，自己真的可能会毁灭世界。

“那你记得在毁灭世界前先打个招呼，我会把没休的假休完。”

也许是不想让顾零想得太多，黎深玩笑着揉了揉她的头，结束了这个沉重且荒诞的话题。

“那我还真是好奇，做为工作狂的黎医生，在世界末日到来前的休假会怎么安排？”

在雪里滚成了球的十七和六饼嬉闹的声音传来，黎深和顾零远远望着，脸上都染上了柔和的笑意。

“大概会和现在一样，牵着某个人的手，一起散散步，聊聊天，还有………”

黎深未尽的话语变成了一个暖和的拥抱，他把顾零整个人都拢进了大衣里。

“本来没有合适的借口，不过既然你好奇我对休假的安排，现在就当我在提前练习了。”

有些朦胧又温暖的情绪泛上心头，又随着他怀中的温度一点点化开，顾零心中最后的那点迷茫，也如他眉眼间散落的雪花一般融化开来。

“不管是ever还是其他，你走的这条路总会遇到很多难题，但重要的是想清楚自己的选择。”

隐藏的心思被他精准地捕捉到，又小心地安抚着，顾零的头轻轻靠着黎深的胸口，云絮般的思绪被他沉稳的心跳慢慢压实，让那个关乎未来的决定渐渐有了雏形。

“黎深………谢谢你来找我了。”

长恒山纯白的天地间，相拥的两人像精心画在纸上的圆满句号，仿佛所有的故事都在此刻迎来了结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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