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大长老带人,以及自己几位心腹长老躬身退去,四周骤然安静下来,姜白芷轻轻挥袖,她转过身来,目光落在自己的亲传弟子孟雪身上。
这位瑶池圣女此时垂站立目光中满是倔强。
“雪儿。”姜白芷的声音温和了些许,孟雪抬起头,依稀可见那双清澈的眼眸中蒙着一层水雾。
“师尊,为什么?”她声音微颤。
“因为你是瑶池圣地的圣女。”姜白芷缓缓说着,“有些话,谁都可以说,唯独你不能。”
她停在孟雪面前,伸手想抚摸弟子的顶,却又在半空中停下。
“可我也得先是我自己。”孟雪的声音突然变得很小,她退后半步,低头看着自己的鞋尖:“为什么我连为朋友辩解一句的资格都没有吗……”
话音未落,她已经转身,疾步向外奔去。
她并非在意什么话语权,也并不是执意争辩个输赢,只是姜白芷居然连开口的机会都不给她。
“圣主,弟子……”一旁的孙熹见状,连忙躬身行礼,目光追随着孟雪远去的背影,满是担忧。
姜白芷闭了闭眼,轻轻摆手:“去吧。”孙熹也立即追了出去。
只剩下李不言三人,空气中弥漫着尴尬的气氛,有一说一,作为外人,他们先目睹了瑶池内部的矛盾,又看到圣主师徒的矛盾,此刻开口不妥,沉默也不妥。
李不言与杨空秋对视一眼,均是不知所措的状态,过了良久,姜白芷才缓缓睁开双眸,“怎么了?你俩还留着?”她的目光扫过两人,最终落在李不言身上。
李不言斟酌着开口:“圣主,孟道友她……”
“雪儿毕竟是圣女,有些事她必须学会。”姜白芷的语气陡然转冷,“你们不必理会这些。”
李不言心领神会,知道不能继续这个话题,转而问道:“敢问圣主,薛姑娘现在如何?她昏睡已久,晚辈担心……”
薛息儿一直在昏睡,他自然也是相信此事与她无关,只是担忧其的安全问题。
姜白芷神色稍缓,摆了摆手:“无碍,本座已分出一道神念笼罩她的所在,出不了问题。”
“多谢圣主庇护。”李不言真心实意地行礼,“那不知道有没有什么是我们可以做的?毕竟此事因我们而起,若能尽绵薄之力……”
“不必了。”姜白芷打断他的话,唇角微微上扬,流露出极淡笑意,“本座已然请了专业人士前来,你们静候结果便是。”
她说话时,不自觉摆出一种信心十足的姿态,并非骄傲,或许是源自对来者能力的绝对信任。
“专业人士?”李不言疑惑地重复。
姜白芷没有立即回答,反而转身,淡淡道:“呵呵,好像你俩也挺熟悉,正好,随本座一起去迎接一番。”
说罢,她率先向外走去,李不言和杨空秋对视一眼,连忙跟上。
三人行至圣主宫外,眼前的景象让李不言微微一愣,宫殿门口此刻竟然空无一人,守卫应是奉命暂时撤离,显得宁静得有些不寻常。
“我们来的倒是刚刚好。”姜白芷轻笑一声,素手轻抬。
就在这一瞬间,李不言感觉到周遭的灵气开始以一种奇特韵律流动。
只见姜白芷掌心泛起柔和光彩,那光芒离开姜白芷手心后,开始逐渐凝聚,竟化为两条游动的阴阳鱼,一黑一白,栩栩如生,在她面前缓缓游弋。
“好眼熟的法术……”李不言心中暗惊。
黑白双鱼交汇,旋转,逐渐演化成一个缓缓转动的太极阵盘。
而随着阵盘不断扩大,边缘泛起水墨涟漪,所过之处,宫殿乃至天空,都被重新勾勒,呈现出水墨画般的场景。
整座圣主宫区域竟真的化作了一幅水墨长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