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她的左手,则死死地抓着一小撮同样染着暗红花纹的丝线,指节因用力而泛白扭曲,仿佛在生命的最后一刻,仍在徒劳地试图扯断这夺命的枷锁。
“三娘!”
凤清歌失声惊呼,素来温婉从容的脸上第一次露出了难以掩饰的惊骇与痛惜。
秦老夫人也被这骇人的景象吓得后退一步,老脸上的怨毒被恐惧取代。
“别动!”
苏明沉声喝止了想要上前的村民。
他玄衣上的符文幽光流转,混沌之力如同无形的触须,极其谨慎地弥漫开来,感知着整个空间残留的任何一丝异常波动。
空气中除了浓烈的脂粉气和血腥味,还混杂着一丝极淡的、类似硝石燃烧后的硫磺气息,以及一种难以言喻的、冰冷的金属腥气。
叶启灵腰间的木灵珠青光微闪,她闭目凝神,片刻后睁开眼,指向织机旁散落在地的几个小木片和一根崩断的、色泽暗沉的特殊丝弦。
“那是琴弦?不,更像是某种特制的机簧触装置!还有那些木片,是机关榫卯的残骸!”
姜若兰则迅检查了花三娘的尸体,她的指尖在花三娘脖颈的勒痕和手腕、脚踝被丝线深深勒入的伤口上轻轻探过,脸色凝重。
“死亡时间不过一个时辰!就在我们于秦府查案期间!致命伤是颈部的勒毙,但死前曾剧烈挣扎,这些缠绕的丝线是逐步收紧的而且,她似乎也中了毒!”
她小心翼翼地用银针探入花三娘嘴角的黑紫色血沫,针尖瞬间变得乌黑。
“毒性猛烈,与秦慕枫所中之毒气息相似,但更为阴寒霸道,加了她的死亡和麻痹,使她无法挣脱束缚!”
子无双的目光则锐利地扫过整个现场,最终停留在织机上方悬挂的一个早已停止晃动的木制小槌上,小槌连接着几根崩断的丝线。
“延时机关!”
他清冷的声音如同冰珠落地。
“有人事先在织机上布下了致命的丝线陷阱,并将触装置——很可能是这根特制的琴弦——连接在某个需要特定时间或动作才会启动的机括上。当花三娘如往常一样操作织机,踩下那个踏板时,机括动,崩断琴弦,释放了早已蓄势待的致命丝线,将她缠绕勒紧。同时,毒物可能被涂在丝线上,或者通过某种方式在她挣扎时释放!”
“也就是说,凶手算准了花三娘回到铺子后,必定会操作这架织机的时间点?”
叶启灵感到一阵寒意顺着脊椎爬升。
“好精密的算计!分毫不差!”
“不仅如此”
苏明走到花三娘左手死死攥着的那一小撮染血丝线旁,混沌之力小心翼翼地将其托起。
“你们看这丝线的颜色和花纹!”
众人凝神看去,只见那丝线并非纯色,而是染着一种独特的、宛如晚霞与鲜血交融的暗红色泽,其上还有着极其细微、肉眼几乎难以辨别的云纹图案。
姜若兰凑近细嗅,脸色再变。
“这味道是‘醉胭脂’!村里特制的一种胭脂,以绯霞绮梦海边缘生长的‘醉霞花’为主料,香气馥郁持久,常用来染制嫁衣和贵重织物!只有村东头的‘云裳坊’才有秘方制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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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裳坊?那不是”
凤清歌的脸色微微一变,似乎想到了什么。
“正是新娘云艺寒凤冠霞帔的制衣之所!”
苏明目光如电,瞬间串联起了线索。
“秦慕枫所中的金钗之毒,需要接触伤口;花三娘死于织机延时陷阱和丝线上的剧毒。两案看似独立,却都与新娘的嫁妆紧密相连!金钗来自秦府,但经手梳妆的花三娘死了;嫁衣来自云裳坊,而花三娘临死前紧紧抓住的、染有‘醉胭脂’的夺命丝线,也指向云裳坊!”
“云裳坊的坊主是林婉娘!”
一个围观的村民失声叫道。
“她她也是今早陪伴新娘云艺寒去秦府的两位闺中密友之一!”
林婉娘!
这个名字如同投入死水潭的石子,瞬间激起了巨大的涟漪。
秦老夫人眼中的恐惧再次被怨毒点燃。
“林婉娘!又是她!她和云艺寒自幼交好,定是她为了帮云艺寒这个妒妇脱罪,杀了花三娘灭口!下一个是不是就要杀赵绣儿了?清歌!快!快把林婉娘和云艺寒都抓起来!”
“老夫人,无凭无据,不可”
凤清歌试图劝阻,但群情已然激愤,恐惧和猜疑如同瘟疫般蔓延。
就在这时,一个惊慌失措、丫鬟打扮的少女跌跌撞撞地冲进“巧云阁”,脸色惨白如纸,声音带着哭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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