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重的马蹄声并非踏在土地上,更像是敲击在腐朽的骨骼上,出令人牙酸的“咔哒”声,伴随着金属甲叶摩擦的刺耳锐响,每一步都踏在村民濒临崩溃的神经上。
透过稀薄的村口树木间隙,已能清晰看到来者的轮廓。那是一队约莫二十骑的骑兵。
坐骑并非血肉之躯,而是森森白骨拼凑而成的狰狞骨马!
空洞的眼眶中燃烧着幽绿色的磷火,口鼻喷吐着灰白色的、带着刺骨寒意的死气。
马背上的骑士,全身笼罩在漆黑如墨、绣着惨白骷髅与扭曲符文的重甲之中,只露出两点同样幽绿、毫无生气的光芒在头盔缝隙间闪烁。
为者,身形干瘦佝偻,却散着令人窒息的阴冷威压。
他并未着甲,只披着一件宽大的、仿佛能吸收所有光线的纯黑斗篷,兜帽的阴影深深遮住了面容,唯有一只枯槁如鹰爪的手露在外面,握着一根顶端镶嵌着惨白颅骨的法杖。
法杖上,丝丝缕缕的黑气缭绕,散出令人作呕的腐败与灵魂哀嚎的气息。
正是那妇人口中的黑袍老者!
上官司城的爪牙!
他身后那面迎风招展的黑色大纛上,一个以白骨和荆棘勾勒出的巨大“上官”徽记,如同滴血的诅咒,宣告着他们的身份与来意。
“净秽本源暗棋任务完成”
黑袍老者嘶哑干涩的声音,如同砂纸摩擦朽木,穿透烟尘和恐惧,清晰地传入每个人耳中,带着一种居高临下的冷漠和不容置疑的残忍。
“凤清歌,上官司城有令,交出本源,随我等回去复命。你潜伏此地的使命,结束了!”
他的目光扫过被岩石锁链捆缚、瘫软在地的凤清歌,又掠过苏明四人,最后落在阴森死寂的净秽潭上,那两点幽绿的光芒似乎亮了一下,带着贪婪的意味。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不!!”
凤清歌被封禁的身体猛地挣扎起来,喉咙里出困兽般的嘶吼,眼中充满了被彻底利用、玩弄后爆的滔天怨毒和绝望。
“上官老贼!他骗我!他给我的力量他许诺的复仇都是假的!他只是要我的恨!要那些孩子的怨!要这潭里的污秽!他把我当炉鼎!当养料的容器!啊——!”
她的声音凄厉绝望,道破了比死亡更残酷的真相。
她的复仇,她的疯狂,她双手沾染的鲜血,从头到尾,都只是上官司城培育某种邪恶“本源”的养料!
这净秽潭,就是最后的熔炉!
村民们被这接踵而至的恐怖真相冲击得面无人色,瑟瑟抖。
刚刚揭开的伤疤,瞬间被更深的黑暗覆盖。
什么女尊村规,什么祭司复仇,在上官司城这等邪魔面前,渺小得如同尘埃!
“聒噪!”
黑袍老者冷哼一声,法杖顶端的惨白颅骨眼中幽光大盛!
一股无形的、带着灵魂穿刺力量的阴冷波动瞬间袭向挣扎嘶吼的凤清歌!
凤清歌如遭重击,身体猛地一僵,剩下的话语被硬生生堵在喉咙里,只剩下痛苦的痉挛和喉咙深处溢出的“嗬嗬”声,眼中的怨毒被巨大的痛苦和恐惧取代。
这邪术不仅能封禁肉体,更能折磨灵魂!
“交出本源,或死!”
黑袍老者的声音没有丝毫波澜,仿佛在陈述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他身后的骨马骑士们,幽绿的目光齐齐锁定了净秽潭,手中腐朽的长矛和骨刃抬起,散出凛冽的杀意。
他们的目标很明确——
潭中那股被几日血案和无数怨魂滋养、已然成型的“净秽本源”!
至于村民?
不过是碍事的蝼蚁,顺手碾死便是。
气氛瞬间紧绷到极致!
死亡的阴云,比潭水更浓重地压了下来!
苏明踏前一步,身形瞬间挡在了黑袍老者与净秽潭之间,也挡在了惊恐的村民之前。
凌月碎星剑并未出鞘,但那古朴的剑鞘之上,混沌符文的幽光如同呼吸般明灭不定,一股无形的、仿佛能吞噬万物的沉重威压,如同无形的山岳,轰然压下!
妖尊凡境一阶的磅礴妖力与神宗幻法境一阶的缥缈神念完美融合,形成一股独特而恐怖的领域。
领域之内,空气仿佛凝固,那黑袍老者释放的灵魂穿刺波动如同撞上无形的壁垒,瞬间消弭于无形。
连那些躁动不安、喷吐死气的骨马,都仿佛感受到了源自生命本能的恐惧,幽绿的磷火不安地摇曳,马蹄下意识地向后刨动。
“嗯?”
黑袍老者兜帽下的阴影似乎波动了一下,那两点幽绿的光芒次带着一丝凝重,聚焦在苏明身上。
“妖力?神念?还有这股混沌湮灭的气息?有趣的小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