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有机质荡然无存,只余下焦黑脆的骨骼,维持着一个端坐刺绣的姿态。
头颅微微低垂,空洞的眼窝仿佛还凝视着绣架上那朵鲜艳欲滴的牡丹。
焦黑的指骨中,甚至还捏着一根细长的绣花针,针尖在窗外透入的惨淡天光下,反射着一点冰冷刺目的寒芒。
没有火焰灼烧的痕迹。
没有浓烟熏燎的污迹。没有挣扎的迹象。
只有一具焦骨,安静地坐在绣架前,如同一个被瞬间抽干了所有生命与血肉的、诡异的工艺品。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淡淡的、如同金属被过度灼烧后的奇异焦糊味,而非寻常的皮肉焦臭。
死亡,以一种比阿牛铁匠铺更令人毛骨悚然的、极致“干净”的方式,降临在这间小小的绣房。
姜若兰强忍着翻涌的恐惧和不适,指尖凝聚的青色灵光小心翼翼地探向那具焦骨。
她的指尖在距离骨骼寸许处停住,脸色瞬间变得极其凝重,甚至带着一丝难以置信的惊骇。
“骨骨内骨髓瞬间蒸干由内而外焚尽一切生机这这绝非外火!”
她猛地抬头看向苏明和叶启灵,声音紧。
“是是从她身体内部瞬间爆出的极致高温!”
叶启灵腰间木灵珠光华急闪,她闭目凝神,全力感知着绣房内每一丝气息的流动。
片刻,她睁开眼,眸中金芒一闪而逝。
“有残留!极其微弱狂暴灼热的火行之力!源头源头就在”
她的目光锐利如刀,猛地刺向绣架旁针线笸箩里,那枚看似普通的、银亮的顶针!
与此同时,子无双清冷的目光扫过紧闭的窗户缝隙,又落在绣房角落一个不起眼的矮几上。
那上面放着一个青瓷茶杯,杯中有小半盏冷茶。
他敏锐地注意到,杯沿内侧,靠近暮云归骸骨的方向,凝结着一圈极其微小的、几乎肉眼难辨的暗红色水珠。
那水珠的颜色
竟与阿牛铁匠铺那柄凶器铁耙上的暗红光泽,隐隐相似!
门外,不知是谁出了一声崩溃般的哭嚎:
“报应啊!又一个!下一个是谁?!守火石像它它要把我们都烧成灰啊!”
“暮云归她她昨天还收了祠堂送过去的绣活料子是给石像绣的新祭帕!”
另一个颤抖的声音带着绝望的联想。
祠堂!
又是祠堂!
祭帕!
苏明站在绣房门口,玄衣在死寂中无风自动。
他深邃的目光缓缓扫过那具端坐的焦骨,扫过绣架上鲜艳的牡丹,扫过笸箩里那枚银亮的顶针,最后落向窗外村东祠堂模糊的轮廓。
两起死亡,手法迥异,却同样诡谲残忍,同样指向那神秘的祠堂和所谓的“守火石像”。
混沌之力在他体内无声奔涌,衣袍上的符文流转出更清晰的幽光。
空气中那两种不同的、却同样暴戾灼热的能量残留,如同无形的毒蛇,缠绕上他的感知。
“诅咒?”
他低沉的声音再次响起,比在铁匠铺时更冷,更沉,带着一种洞穿迷雾的寒意。
“依旧不是!”
他缓缓抬起手,指尖仿佛牵引着空气中无形的丝线,指向绣架旁那枚看似无害的顶针,也指向村东祠堂的方向。
“这是,连环谋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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