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上,钱大壮那如狗爬样的字迹,洋洋洒洒一大页。
大眼瞟过去,前半张基本都是辱骂。
像是倾尽了毕生才学,将对当朝女性极致侮辱的词汇,用了个遍,词汇量猛然间,丰富的惊人。
言语间侮辱性极大,但对古月芬伤害性并不强。
她一眼扫过。
便看到了后半段,上书:“胡氏!老子限你半日之内,一个人带着老子的那些,田产铺子地契,来离功山换人,否则,老子就将这俩女的,送给离功山的兄弟们尝尝鲜。
至于这四个男的,哼,你懂的!
记住!你必须是一个人来!!!
否则老子便将他们全杀了!!!”
古月芬面不改色,将信看完,然后随手丢到白玉堂手中,淡淡问了句:“离功山,你可有听说?”
“夫人,随信而来的,还有这个。”
白玉堂边回话,边从腰间抽出一缕束起的,顶部还带了红布的髻,交到了古月芬手中。
接着再开口回话:“夫人,离功山,小的曾有听闻。
位置便在离此大允城外o里的地方,那里常有山匪出没,传闻,盘踞着一个组织非常庞大的山寨。
那里山势陡峭,易守难攻,这也是谭县令上任多年,却仍旧无法成功剿匪的关键。
那山寨里,有两位当家人,一个贪财一个好色。
小的知道的,便只有这么多了。”
他一口气,将他这些年,暗地里了解到的有关离功山的情况,都倾数说了个遍,毫无保留。
“很好,白玉堂,你现在便去县衙门报案,就说本夫人,被离功山山匪劫持,求谭县令带人,前去离功山解救。”
古月芬边说着这话,边将那方才那缕,一眼便知,来自阿蛮的束塞进了袖中。
抬脚,便要朝着院门外走。
“夫人!您这是?!”
白玉堂已经将信上内容观看完毕,忍不住抬脚跟上:“夫人,离功山那群山匪,向来无恶不作,视人命为蝼蚁。
您该不会,真的要一人前往吧?!!!”
他忍不住上前,在古月芬脚下,单膝跪地,拱手求道:“请夫人三思……
若是真要前往,还请带上小的!”
他心里极其矛盾,早就对离功山了如指掌,当初没有选择投靠,便是因为离功山那个大当家的,杀人不眨眼,毫无人性,他不愿成为对方手中带血的刀。
可是眼前这女人怕不是疯了,先不说独自应约上山,还有没命能活着回来。
就算是能够侥幸活着回来……
女子!若是山匪窝里走一遭,那便是人间炼狱受一遍!
人尽可唾,再无清白可言!
想到这里,他再忍不住多言劝诫:“又或者,夫人不如就此放弃……”
便见古月芬摆了摆手:“无需多言,那钱大壮既然说了,只让我一人独自前往,那本夫人,便顺了他的意。
你去通知谭县令便可。
本夫人,自有计策。”
古月芬说的胸有成竹,脚上步子又快了许多。
放弃是不可能放弃的。
先不说现如今,衣袖里那沉甸甸的红绳髻,她已轻轻拿起,那便无法轻言放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