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晚,很抱歉,是真的……”
沈逾白有些沉默,“伯母的供体在今天凌晨给了另一位患者,我们需要找新的肾源……”
向晚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沈逾白,不是说这些供体都是严格按照顺序的吗?”
“为什么会这样?”
向晚有些喃喃。
她大大眼睛里蓄满了泪水,像断了线的珍珠似的,一颗颗掉落……
沈逾白看着伤心欲绝的向晚,眼神里似乎也有些不忍:“向晚,不要急,我们可以等下一位供体……”
向晚笑了笑,眼泪掉进嘴里,苦涩不已……
下一位供体……
这话连沈逾白都说得有些不相信。
所有人都知道,器官匹配的难度有多大…
向晚闭上眼睛,已经不愿再去追究这些。
只是哑着嗓子说:“带我去医院,我要亲口给我妈说这件事。”
沈逾白看着正在流泪的向晚,终究什么都没说,默默发动了汽车。
到了病房门口,向晚透过房门去看正在休息的母亲。
她的身上盖着薄薄的被子,正在香甜的睡着。
也许是因为知道今天要做手术,所以梦里还带着微笑。
向晚想要走进病房的脚忽然停了。
一时间,她竟然希望,母亲可以多睡一会儿,这样,就不用面对这个让人失望的世界了……
沈逾白看着站在门口的向晚,眼神竟然也有了一丝怜悯。
“向晚,这件事,还是我告诉伯母吧……”
这种事,沈逾白也遇见过。
所以处理起来,很有经验。
能够让伤害降到最低。
可向晚却摇了摇头,她的脸上满是倔强:“不了,还是我来说……”
这些年,她们母女遇见的事已经很多了。
命运的垂青似乎一直都很少。
可一路这么磕磕绊绊的,她们竟然也互相扶持着,走了过来。
就在这时,向母翻了个身。
她似乎已经清醒了。
袁姨过去给向母盖被子,两个人都是喜气洋洋的。
向晚直勾勾地看着一脸喜色的母亲,脸上看不出任何情绪。
可只有她自己知道,她的整个人,此时都泡在了漫无边际的痛苦里……
淹得她身上的骨头缝里都是苦的。
向晚稳了稳心神,径直走了过去。
“妈,您今天身体怎么样?”
向晚一开口,发现自己的嗓子竟然不知道什么时候,变得嘶哑又苦涩。
她清了清嗓子,努力挤出一丝笑容。
“晚晚,你怎么和沈医生一起过来了?”
向母看了看沈逾白,脸上有些许的诧异。
“你的脸色怎么这么差?看着像是没休息好似的。”
她这话一问出口,向晚竟然有些不自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