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说慕容翎不是他的徒弟……
打住,白芷掐了掐自己的手心,强行移开目光。
眼前的人,是她一手带大的徒弟,白芷只想着他平安喜乐,断不能生出多余的念想。
白芷的脸色红了又白,白了又青,慕容翎心下担忧,轻声问道:“师尊,你有在听我说话吗?”
“呃,在在在。”白芷一连应答,“你找我有何事?”
慕容翎请示说:“昆仑派送来的十万灵石已经到了,师尊是全部收下,还是上交一部分用于天衍宗?”
“自己留着。”
说完,她竟似逃跑一般地溜走了。
慕容翎远望她的背影叹气。
梦见慕容翎的次数越来越频繁,好几次还出现了亲密的画面,她好似中了魔障,越想忽略越能见着。
白天一见到慕容翎,她就想起梦里的事。
她只能尽量避着慕容翎了。
白芷烦恼异常,慕容翎也不堪其扰。
师尊如今都不和他用餐了,平日里有要事,皆由侍女通传。一连七八日见不到面。
前些天他因卫玲珑一事与白芷置气,可也只是言语略微敷衍,其他方面还是恭恭敬敬的。
不似白芷如今见都不见他。
一日,白芷破天荒地与他共进晚膳,慕容翎很欣喜,话都挑着白芷顺耳的说。
白芷却淡然处之。
用完晚饭,白芷正色看他,郑重地宣布:“我要闭关。”
闭关一事,是白芷的综合考量。
一则,她的修为停留在元婴期有一段时日了,是该精进了。
二来,闭关些时日,她对慕容翎的绮思也能消下去。
白天抬头不见低头见,晚上就寝时,又想到隔壁就是慕容翎的寝殿,白芷更睡不好了。
远离慕容翎,心情得到进化。
白芷去意已决,慕容翎不好再阻她,只一句“我会打理好缥缈峰”。
有这一句就够了。
两个月后。
经脉间流转的真气较之更为强劲有力,身体仿佛脱胎换骨。待了两个来月,白芷出关了。
山洞外头空荡荡的,不似第一次她出关,有浩浩荡荡的弟子接应。
闭关一事,她只说给了慕容翎。
洞外已是银装素裹,枯枝上挂着晶莹剔透的冰溜子。
山上的冬天总是比平地更高冷,白芷一路走一路看雪景,身上衣衫单薄,暗自运转内力御寒。
天衍宗上下了无生气。一些不耐寒的绿植在冬日躲起来了,待到来年春暖再出来争奇斗艳,弟子也走了个精光。
天衍宗是修仙门派,类似现代的学校,过年过节自是要回家和父母团聚。无亲无友的弟子就留在天衍宗过年。
慕容翎已经和她过了两个新年了,马上就要迎来第三年。
缥缈峰是天衍宗最高的仙峰,寒意更盛,一株株仙花灵草都禁不住如此彻骨的寒意,打蔫了。根茎淹在白雪下,露出小半截乌黑的茎干,怪难看的。
唯有一株红梅,凌霜傲雪地盛放。
白芷摘了几枝,想着找个好看的花瓶插上,摆在寝殿,也算风雅别致。
窸窸窣窣的脚步声传过来,在静默的白茫茫里格外清脆。
一位白衣少年信步走来,与至纯至洁的雪白融为一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