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刑的地方定在司音阁的一处高崖,此处为引天雷最佳的角度。
慕容翎在上一次比试中击败了连怀亦,已是声名鹊起。而今惹上人命官司,又是与昆仑派相关,在各家仙门掀起了很大的风波。
并不算宽阔的山崖上里里外外围了不少人,多数是来看热闹的。
“哎呀,慕容翎也称得上是少年英才,怎会去干杀人的勾当。”
“我听说此事尚存疑点,会不会是昆仑派屈打成招?”
不少人对慕容翎一事齿怀疑态度,围观的人中不乏有为之叫屈者。
不过,也有人反驳。
“人在司音阁押着,昆仑派想动私刑,那也得先过司音阁阁主这一关。”
世人皆知司音阁阁主卫璃最是公正,绝不会偏袒任何一方。
“他都自己认罪了,算哪门子的屈打成招。”
“管他怎么回事呢,天衍宗和昆仑派狗咬狗才精彩。”
……
慕容翎的身躯被绑在一根天然石柱上,神色冷漠地扫过底下围观的人。
这些熟悉或陌生的面容中,幸灾乐祸有之、看热闹者有之、惋惜哀叹者亦有之。
都不是他想要的。
天衍宗观刑处,空出了一个席位。
昨天晚上,白芷到地牢里找他。
“你为什么不辩解要一口认罪?”
白芷皱着眉,明亮的眼眸失去了光彩。
“无人会信我,”他望着白芷,神色无喜无悲,“你不也是吗,师尊。”
如此,白芷没有继续说话。
她走近,捧着他的脸,慕容翎略微低头。微凉的额心相贴,他闻到她身上的紫藤花香气。
下一刻,香气远去了。
白芷的眸中,分明有着决绝和不忍的意味。
“保重。”
这是她对慕容翎说的最后一句话。
如今,连见他行刑都不肯了吗。
是不忍心,抑或是觉得不值得。
慕容翎是一个罪徒,是他害得白芷颜面尽失,沦为全天下的笑柄。
都不重要了,他忽而笑了出来。
望了身旁的空位,傅之珩叹了一口气,“白芷不来?”
赵芳吟回他说:“终究师徒一场,清隐也不忍看徒弟受刑。”
“别说了,等待行刑的日子里,她怕是没睡过一个好觉。”
这些天是白芷和沈叔宁会面最勤快的时候。白芷一天跑三遍议事堂,说慕容翎有冤屈,问他能不能和司音阁说说,再开一次三派会审。
司音阁的规矩,已经认罪的事件结果是不能被推翻的,况且慕容翎并没有改口,只能受刑。
傅之珩瞟了一眼,发现上清观的掌门位置也空着。
“一个两个的都不来。”
赵芳吟:“木潇潇是她的师妹,这时候估计陪着一起伤心。”
时辰到了。
卫璃起身,宣读慕容翎的罪行。
“天衍宗罪徒慕容翎,于三月初二杀死昆仑派九名弟子,罪行累累,判处七七四十九道天雷刑,今日行刑!”
昆仑派弟子的眼神,都狠狠盯在石柱上,慕容翎却视若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