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寻嘴里嗫嚅,却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戮世剑确实是认主的,”慕容翎低头仔细瞧着精妙的剑身,“只可惜,你驾驭不住。”
顾寻两眼大睁,看着慕容翎。
手指摩挲着剑柄,慕容翎狞笑,幽幽地说道:“就算是认了主,也可以是我的。”
“只要杀了你,戮世剑就归于我手。”
慕容翎灌注真气于剑中,真气加之戮世剑原有的魔气,黑白两道气柱缠绕在剑身上,此刻,戮世剑的威力是平时的两倍之多。
戮世剑向顾寻直直地刺去,他闭上了眼。
师尊,对不起,我还是让你失望了,他这样想着。
预想中的疼痛并没有如约而至,顾寻缓缓睁开眼。
“师尊!”
他看着眼前这个无比熟悉的身影,失声惊叫。
慕容翎握着戮世剑,看着白芷鲜血淋淋的伤口,看着她无一血色的面容,一时间呆滞了。
天地失色,时间静止。
他木然地抽出了戮世剑,木然地看着白芷倒下,木然地看着顾寻抱住她。
为什么会这般。
为什么要替顾寻挡下这一剑。
彼时,喧嚣躁动的异兽忽然安静,下来,木潇潇三两下就冲开了魔族士兵的围攻。
似乎有所预感,她转身看向戮世剑所在的方向,却见到一片血色。
“师姐!”她蹲下身,查探白芷的气息,给她输送真气。
“为什么,为什么输不进去啊。”她的动作愈发急躁,说着说着,眼泪掉了下来。
白芷气若游丝,两次抬起手都不能,终是顾寻扶起他的手肘。
“别……别哭了。”冰凉的手轻轻拭去木潇潇眼角的泪,“我这不……还没……死吗。”白芷断断续续地说道。
“我不哭了,不哭了,都停师姐的。”木潇潇胡乱的抹去眼泪,想要笑一笑,让白芷看着开心些,却怎么着也扯不出笑意。
白芷清晰地感受到体内灵能的就是,每分每秒,她的生命无可挽回地走向死亡。
顾寻已经哭得不成样子,“师尊,你要快快好起来,别丢下我不管。”
不知何时,魔族大军尽数退下了,沈叔宁一行人围在外侧,痛心地看着这一幕。
“抱歉,才见面不久就要离开了,下辈子再做师徒。”
“我不要下辈子,我就要这辈子!师尊,你不许走。”顾寻泪眼朦胧,再也不顾尊敬师长,拿出了命令的措辞。
她僵硬地转头,正眼望着眼前的男子,忽然笑了,“慕……”
完整的名字还没处说,她就猛然吐了口血,随即两眼一阖。
木潇潇颤巍巍地探向人中,“没气了,师姐走了。”
“师尊!”顾寻仰天大啸。
傅之珩背过身,擦了擦眼角的泪。
慕容翎呆呆地站在原地,眼神一动不动地望着白芷。
白芷死了。
是他杀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