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公公有些纳闷,命道:“地上有水,你们都小心些,莫要颠着娘娘。”
同尚仪局一样,一行人还没到尚宫局,外头掌事就站了一排。
宫女来扶苏婉清下辇,可脚还未落地,路旁跪着的宫女突然冲了过来。
宫女趴在地上,用身体盖住脚下水潭,“请娘娘踩着奴婢过去。”
苏婉清眉心一紧,语气里是都泛着冷,“起来!”
“脏水不配脏了娘娘的鞋,请娘娘踩着奴婢过去!”
宫女大着胆子,又喊了一遍。
苏婉清沉着脸,看向玉公公,眸中的不耐烦显而易见。
玉公公上前,当即便呵斥道:“哪来的奴才,敢挡娘娘的路,你有几斤几两!你们都是瞎的吗,还不拖走!”
两名随行太监迅速上前,一人一手就把宫女拎了起来,宫女小脸煞白,被丢到一边也未吭声,只默默低头垂泪。
苏婉清走下辇驾,一脚踩进水里,沉着脸往里走,再未分给那宫女半个眼神。
尚宫局内,苏婉清要问的事与之前大差不差,然而刚才那一幕,还是影响了她的心情,神色间都多了几分阴霾。
这路再怎么说也是古代,跨不过的阶级,随意丢弃的自尊,苏婉清没有不自量力地想要去改变,她只得守着本心,不被这里同化。
那宫女或许只是想借此,得到往上爬的机会,想让她把她带走。
人性本恶,更何况是在这波谲云诡的皇宫。苏婉清这般想着,不知不觉间,人已来到尚宫局外。
尚宫局的掌事们亦步亦趋地跟在苏婉清身后,此刻,那宫女还跪在外头,身旁围了一圈人。
几人站着,把宫女围在中间。
大家都是奴才,偏她想往上爬,宫人都是这样,总见不得别人努力,别人好。
“瞧瞧方才那狗腿的模样,不是想在娘娘面前表现吗?可惜娘娘不吃你那一套。”
“我说某些人啊,可真是一点眼力见都没有。马屁拍到了马腿上,惹得娘娘不喜,我倒要看看你接下去怎么活。”
几人或鄙夷或嘲讽,不断拿话激她,甚至还动起手来。
宫女自始至终都没反抗,也不出声,就连脸上的神情也没有变过,像快失去灵魂的木头。
苏婉清走上前,几人吓得纷纷跪下,唯有宫女再次匍匐到她脚边。
苏婉清盯着宫女被打肿的半边脸,淡漠道:“这么多人,偏就你急着当狗。”
宫女回道:“既当了奴才,就是给娘娘踩的命,只要能得娘娘高兴,奴才当什么都行。”
“这话是谁教你的?”
“回娘娘,没有人教。”
苏婉清忽地蹲下,一把扯出宫女脖颈上挂着的玉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