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看见女儿睡得很熟,他不忍心搅醒她,又有点恍惚不知道该怎么办,就在这儿站了很久。
手机屏幕闪烁着‘江队’的名字。
这么晚江队来电话,肯定是有急事,薛娆没有闲暇心情去想薛司宜的异常,她拿过手机,接听。
电话里传出噼里啪啦的雨声,混着江再灵焦急的话音:“薛娆?!马上出来,江南北苑有命案!”
薛娆马上挂断电话,翻身下床用最快的速度穿好警服。
她一边戴帽子一边往外走:“爸,我有案子。先出去了。”
薛司宜拦在她面前打手语:“我送你去,太晚了。”
薛娆想拒绝,但想想薛司宜的控制欲,到底没有开口。
江南北苑,是个江景小区。
薛娆到的时候,小区外面的江边拉起了警戒线,警车的灯光红蓝交替地闪烁着,透过那些光芒,她看到江边混乱的场景。
有两个女人抱头痛哭,她们眉目长得很像,应该是母女。
李邻在安慰她们,安旭东在江水里帮忙打捞尸体。
雨水哗啦啦地下着,淋湿了薛娆的衣服,耳边也全是杂乱的雨声,她翻过警戒线,走到江再灵面前。
“江队,我到了。”
江再灵抹了一把脸上的雨水,肃声道:“去帮忙捞尸!”
雨衣宽大不方便行动,薛娆脱下雨衣,穿着警服就上阵。
警戒线外,薛司宜没有把车熄火,黄色的远光灯照过来。江再灵顺着光线看了眼,看见薛司宜。
大雨滂沱,迷蒙的雨夜将薛司宜的神色藏得讳莫如深,甚至有几分阴森。
他一直在看薛娆。
想到他对薛娆的控制欲,江再灵皱皱眉,顺着他的目光往薛娆看去。
薛娆正从安旭东的手中接过尸体,拖到了岸边。
法医披着雨衣过来做初步鉴定。
“死者男性,推测年龄在40-45岁之间,死亡时间一周内。腹部被开,肠肚内脏全被掏空。身上有多处割伤,肩甲、锁骨额头和耻骨都有不同程度的骨头损伤,看上去像用电钻钻出。脚趾、手指和生殖器被砍。”
“致命伤是后脑勺的刀伤,深约四指,宽细程度没有变化,初步推断是斧头砍出来的。”
薛娆初入这行,即便读书的时候学过很多,可当亲眼看见被人挖肠破肚的尸体,她还是有点心惊。
男尸体□□,被泡得发胀的尸体上有大大小小数不清的刀伤,密密麻麻的,像不计其数的蜈蚣趴在上面。
有些伤口里甚至还有食腐的水下动物附着,现在不断蠕动,非常恶心。
薛娆移开眼不再看。
突然,又听法医说:“死者的生殖器……在他的嘴巴里。他的牙齿全被打碎了,因为尸僵闭拢嘴唇,凶手塞进他嘴里的生殖器没有被江水冲走。”
安旭东冷着脸寒声说:“看这行凶手法,像有深仇大恨。”
如果只是寻常的杀害,谁会这么变态地折磨人,折磨到骨头损伤成这种程度,还把人生殖器都割了。
薛娆扭过头来说:“先送回警局吧?我去做跟李邻做笔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