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禾带着他一跃跳了下去。
一点心理准备也没有,张仪吓得“啊啊”大叫,双脚虽然踩在地上了,依旧在打摆子。
他对上江禾疑惑的目光,结巴夸:“你,你跳高真厉害。”
江禾:“还行,走吧。”
她问张仪,“抑制药没有解除办法?”
“有的。”张仪道,“离职的时候打缓和剂。”
但张仪没想过离职,他喜欢自己现在的基因研究项目,想把自己的后半生都贡献给实验室。
虽然实验室塌了,但联邦总部实验室那边肯定不会对实验室这边没有任何安排。
江禾,“基因研究的确是一件挺高大的事情,但以你们现在这种惨无人道的研究方式,不会带领人类走向更完美的进化,只会研究出一堆和憎恨人类的怪物。”
“怎么会?”张仪不太理解江禾这种说法,“训练营里的人十恶不赦,他们一个个双手沾满鲜血,杀了很多人,用他们做实验有什么错?”
话落,蓦地想起前面的女人也是训练营里的犯人一员。
他忙忙纠正自己的话:“我不是在说你,我觉着你人……”
江禾打断他,问:“我因为什么进的训练营?我身上背了几条人命?”
张仪被她问懵了,弱弱道:“这问题我其实也想问你来着。”
江禾:“你之前最在乎的那个实验体叫鬼手套,你知道他在训练营里的手环编号是多少吗?”
“这些实验体从被拉进催化室的时候,手环都会被去掉。”张仪道,“我不知道他的手环编号。”
江禾:“那你知道他犯了什么罪?杀过多少人?因为什么原因来的训练营吗?”
“不知道。”张仪被江禾问得愈发茫然,“训练营犯人的档案只能狱警查看,我们不管这方面。”
“那你又怎么知道那些实验体是十恶不赦的犯人?你做实验依靠数据和事实,可你定义训练营犯人十恶不赦时,根本不是基于数据和事实,盲目自大、毫无根据就信口开河,想必最开始陈先生就是这样给你们灌输的,真可怜,你被洗脑了,没有自己的分辨能力。”
张仪的脸顿时涨得通红。他的胳膊还被走在前面的江禾拽着。
四周雾蒙蒙一片,脚下瓦砾碎石和钢筋铁皮堆积在一块,他好几次差点摔倒时,都是江禾把他揪住。
就像现在,他想辩驳,脚下一个踩空,幸好又被江禾拎住了胳膊。
这样一打岔,他刚刚的愤怒和羞臊全都咽回了肚子。
他盯着江禾的背影。
对方救了他很多次。
但对方也是训练营里的犯人。
他知道人有多面性,可十恶不赦的犯人也会有这样“良善”的一面吗?
对方向来话少,难得对他一口气说了这么多,可见很愤怒、很委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