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骑马跑到一处高地,久久凝视着这片营地。
不多时她就引起了营内士兵的注意。
有人去主营报告。
远远的,绾月看到一个银甲小将走到空地上向她这边张望。
他们彼此并不能看清对方。
但她就是知道,那是徐从溪。
他走路的姿态,她一下就认出来了。
从溪却不知骑在马上之人是谁。
只当有人在窥视自己营地,那也不应该站得那么高啊?
他叫人牵过一匹马,翻身跃上马,提枪拍马向绾月冲来。
她以为自己会很激动,可此时心中一片平静。
从溪骑马破风而来,越近他越慢。
眼前的人浑身黑衣,半蒙面,可他识得那双眼睛。
从溪以为自己在白日做梦,他看了眼天空,晚霞翻涌,正是一天中最美的时光。
他下马慢慢走向高地。
绾月也跳下来,从溪直到走到她跟前,与她面对面才停下。
他低头看着她。
琥珀色的眼睛中映着霞光,璀璨而甜美,仿佛浸了糖。
他想伸手拥抱她,口中出做梦般轻柔的呼喊,“图雅。”
她后退一步,口中道,“这世上再无图雅。”
这拒绝的姿态令从溪的血像马上结了冰似的冷下来。
他不可置信盯着女子的眼睛,“怎么?你不是特意来寻我的?”
“我特意来道别。”她静静地说。
“在我决定嫁给他时,我们的路注定已经错过。”
“感谢遇到你,让我体会到什么是美好的感情。”
“你没与他和离?现在法令允许女子提出和离。”
绾月摇摇头,“对我来说都一样,就算和离,我也不想再成亲。”
“妻也好,妾也罢,成了亲,女子就必要依附男子,我不想。”
从溪丧气地低下头,他知道这是现实。
“所以和离不和离对我来说无所谓了,我只想瞧瞧你,同你说声再见,再说一声谢谢。”
绾月对从溪抱拳道,“从此以后,我要走自己的路。”
她的声音有遗憾,更多是欢喜。
从溪眼眶湿润,退后一步抱拳,话中满是感慨,“那本将恭祝你一路顺风,务必珍重!”
两人相视良久,绾月猛抖缰绳,直到身影消失,从溪依旧立于原地。
他的梦璀璨而短暂,终于彻底幻灭。
绾月一直来到贡山下的小镇中。
这里比从前更加繁华,镇子扩大许多。
官道修了又修,已铺就青石板砖,容两架马车同时通过。
路中设有休息站,也有巡逻士兵。
这里已成为一个平静而热闹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