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回王府,温鹤绵也只能暂时将客栈当做落脚之处,出了茶楼,就漫无目的闲逛着。
人多的地方,她不是很担心会暴露,反倒是回了客栈,房里只有自己一个人,要是被找上门来,才真的完蛋。
早春寒凉,距离宵禁还有一个多时辰,天色有些微黑,因此这会儿街上依旧热闹非凡,这里的百姓穿着都要更光鲜亮丽些,与温鹤绵在塞外边关时所见不同,她有些怀念,不由得站在原地多看了会儿。
小孩子吵吵嚷嚷的,有个不小心快摔着,温鹤绵顺手扶了把,起身回眸时,眼底刚带上笑意,便猝不及防撞进一双冷锐黑沉的眸子。
她脑袋忽然有点转不过来了。
年轻的帝王不知是在那里站了多久,又或者是跟了她多久,多年没回京,警惕心下降,温鹤绵竟没有丝毫察觉到。
愣神之际,谢琅已三步并作两步走至她面前,身量好像比分别前更高,长开了,更俊美了,褪去了几分少年气,眼神微压,裹着几分说不出的戾气。
他忽然倾身逼近了她,眼底颤抖着略微发红,压低了声音沉沉一笑:“太傅,你终于舍得回来了。”
温鹤绵脸上笑容僵住,刚想往后退,就被一只手握住了肩膀,炽热滚烫的温度随之传递而来,谢琅咬牙切齿,另一句话更像是落在她耳边:
“是不是只有成为暴君,你才永远不会离开我?”
直至彻底将那抹幽香拥入自己怀中】
对于遇见谢琅,温鹤绵根本没有做好心理准备。
更何况是在大庭广众之下。
这种直接被逮住的惊悚感,让凉意瞬间从脚底窜起,温鹤绵险些失了从容,想说话的时候反应过来这是在街上,周边还有来来往往的人。
谢琅就这么明目张胆的将称呼喊出来,当真不怕会吓到旁人吗?
但旋即温鹤绵又发现,来来往往的百姓依旧热闹从他们身边走过,却根本没人往他们这边看,好像是系统给予的优待,连带着谢琅一起囊括了进去。
“怎么不说话?”
另一只手抚上了她的面纱,死死凝视着那双温和清澈的熟悉双眸,滔天的情绪几乎要控制不住的翻涌而起,声音都在发颤:“是没想到,会在这里见到我吗?还是没想好,该怎么对我说?”
温鹤绵没想到也没想好。
当年城门一别,她已经做好了可能再也不与谢琅见面的准备,也许经年以后,再远远看上一眼,也就知足了。
任务出差错,是她没有想到的。
以这种方式相遇,同样是她没有想到的。
昔日身形还略显单薄的少年,如今身姿越发挺拔修长,肩宽腰窄,哪怕是穿着身简单的常服,在人群中也耀眼,天潢贵胄,帝王威仪,此刻冷如寒霜,唇角抿得很直。
或许称他为青年更合适,少时的青涩褪去,光是站在面前,都让人察觉到几分难以应对的威严感。
给温鹤绵的感觉,与从前真的太不一样了。
她强压下泛起的几分慌张,开口:“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