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庭广众之下,做出亲昵举止,有损温鹤绵名声,谢琅实际上比谁都要在意这点,温鹤绵答应回宫,他就顺势松开手,假模假样地矜持了番。
直到上马车才恢复常态,拉着温鹤绵絮絮叨叨说近几日折子上看到的趣事。
当了这么多年皇帝,皇城都没有真正走出去过几次,也只能从各地来的折子中看看风景了。
无奈又好笑。
温鹤绵见多识广,时不时给上句点拨,谢琅开心得都像个囤粮的仓鼠。
不发疯的时候,皇帝陛下总能和各种可可爱爱的小动物挂上边。
他们提前商量好的,心头没太大波动。
就是一道圣旨下来,京中又该有许多人睡不着觉了。
小变态】
细数温鹤绵的履历,越想越惊心。
十六登科的状元郎,大昭史上最年轻的太傅,先前又兼任过吏部尚书,如今再任首辅,身兼两职,不仅权势滔天,而且风光无限。
最关键的是,她是女子。
此等成就,令人仰望。
但无人敢站出来说,她配不上这个位置。
或者不如换种说法,从首辅被空置起,大家心中就有似有若无的猜测,如今正好得到证实罢了。
相比起三年前的风风雨雨,历经三年,大臣们也是成长起来了,除了少部分仍有微词的,意外安静。
唯独有一点他们困惑。
“陛下既对温大人情深义重,温大人也有意,为何不直接封后,名正言顺多好?”
“大昭史上,亦有皇后参政,温大人一身才能,纵是当了皇后,照样不会埋没啊。”
“莫不是,陛下不想让温大人当皇后?呃……这样,戍边那两位,会同意吗?”
皇后毕竟是帝王的枕边人,家世样貌、才德品性,样样都有考量,因此参政在大昭史上算不上怪事。
帝王在那几年间是什么状态,在温大人回来后,又是什么状态和表现?仅凭这点,大多数人都以为,陛下是一定会封温大人为后的。
但现在这发展,他们是真的看不懂了。
只有少数猜中了帝王的用意。
“皇后参政,有名无实,要什么都指望陛下给,但官职加身,那可是自己实实在在挣出来的。温大人不仅是百官之首,更是女官之首,陛下如此做,表明的,是对女子入学、入仕的重视。”
此人正是国子监祭酒孟航。
他师从许大人,本就赞同帝师的政见,因为少交际,并未被卷入热烈的讨论中,反倒看得更清。
“他们胡乱揣测,如何知晓,这不是那二位商量之后的结果?”
两位女学官,特别是其中与夫婿和离的那位,感慨尤深。
“陛下是爱重温大人的。且不说日后如何……相比起情爱,权钱于女子而言,才是立身根本。”
前者会变,后者,无论什么时候,都是吃香的。
孟航拍拍手:“好新奇的说法。”
女学官笑得和善:“祭酒大人谬赞。”
……
温鹤绵早就料到了这圣旨的威力,回宫并非全是因为消气,还有则是为了躲清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