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情|欲染上情绪,便显粗暴。
如瓷肌肤浮上血色,推拒的皓腕突然失了力气,指尖只能蜷曲着死死抓住被褥,颤颤巍巍像只濒死的蝴蝶。
一场欢|好,一个只想着报复,一个只能被动承受,谁都没有得到快乐,仅剩满心疮痍。
热度未退,太子已经穿戴完毕,坐在床旁,修长的指轻轻刮了刮女子眼角的泪珠,温情款款地道:“云染,以后别想着他了。今晚过后,再无徐千策。”
侧身向里、表情麻木的女子脸色微变,拥被坐起:“徐千旭,你什么意思?”
太子没有被女子的惊急惹怒。
相反,他脸上长年积雪终于融化,眉头舒展,是前所未有的轻松和快意。
好像终于解决了一件麻烦的事,摆脱了一个麻烦的人,扔下了背负多年的大石头。
他上身靠近女子,想亲一下她。
可女子扭开了脸。
这个吻,便落在了女子丝上。
他依旧没有生气,笑容灿烂地道:“我会让他连根骨头都留不下。”
说完,挥袖而去。
彷佛有霜花在肌肤凝结,谢云染脸上血色尽褪。
她裹着身子仓促落地,不知所措,随便拿了衣服往身上穿:“来人。”声音陡然拔高破音,“来人!”
……
……
阙天楼的菜确实不错。
咸淡适宜,清蒸者鲜,爆炒者香,锅气十足。
不仅如此,他们的米饭也是一绝,黏糯绵软,米香和淀粉的甜味搭配恰到好处。
子慕予刚添了第三碗,也给丰俊朗添了半碗。
徐千策微笑着朝周内官看了一眼,周内官立即会意,跟身边人交代一声,没多久又端上一盘小山般的米饭。
雅间门开合的瞬间,外面的喧嚷灌入。
丝竹声,喝彩声,还有怒骂声,不绝于耳。
“听说礼王回来了?能否通禀一下,让小女子上前见礼?”一道声音娇柔入骨。
“退后!”守在门外的人声如寒铁。
“凶什么啊,吓死人了。”娇嗔声响起,“礼王可是曾带我赏过花骑过马的!”
罗浮洞众人含笑带谑地看着徐千策。
徐千策想起少时的荒唐,神色有些尴尬。
子慕予只顾着扒饭,忽然抬头。
她听见了些轮轴响动的声音。
“是阙天楼在打开屋顶透气。”徐千策解释道。
子慕予继续扒饭。
不一会儿,她的动作又停住,扭头望向门外。
“怎么了?”王寻问。
“我好像听见有人说着火了。”子慕予道。
不知是外面丝竹声停了,还是人声太杂,嗡嗡嘈杂不已。
周内官正要出去看看,雅间的门突然开了。
是周内官带来的人。
“阙天楼着火了,得赶紧走!”
这是二楼。
就算楼里着火了,也能从窗户跳出去。
何况大家都有些功夫在身,所以并不很当一回事。
放下碗筷,一同走出了雅间。
然后大家都觉得有些不对劲了。
屋梁上的羊角灯熊熊燃烧,不断出爆裂声,火点不停往下掉。
堂里的人密密麻麻,尖叫着都往大门推挤。
可是大门明明是打开的,却无一人跑得出去。
那里似乎有一堵透明的墙挡着,最前面的人被后面的人挤压得不能动弹,痛苦嚎叫。
堂里的人还在不停增多,因为楼上的人也在往下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