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可以说是意气用事,这三样情绪,一旦到达顶点,哪怕是为别人慷慨赴死,为一个认识没多久的人粉身碎骨,都是很有可能的。”
崔东山难得开口,“好比我家先生,就是因为这个,他才会说出那句,要把自己的一辈子,烂在书简湖这种话。”
“但是老王八蛋,这种人,在我们的人间,还是太少太少了。”
崔瀺摇头笑道:“少吗?不少的,你只需将时间线,拉伸到万年以前,就会现,那时候的天下,放眼望去,皆是如此。”
“一位位先贤,儒家,道门,佛教,诸子百家,乃至于妖族,都是同仇敌忾,各自之间,毫无二心。”
“纷纷登天而去,前仆后继,一点点微弱的人心火花,却能迸溅出夺目刺眼,不比星河黯淡几分的绚烂光彩。”
顿了顿,老人说道:“这种人,你家先生是,那个宁远,也是。”
“在这一点上,甚至后者比前者来的更多,宁远是没读过什么书,但他的道理,不见得就比不上一位儒家圣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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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并且他还是一个尽善尽美之人,放心好了,书简湖之局,虽然我到现在,还不清楚结果会如何,
但是这样的一个年轻人,会给我们,会给这片天下,带来一个彻底的答案的。”
“我相信他,正如齐静春。”
高楼内。
这次谈话,崔东山言语极少,思绪极多。
他开始复盘,用一种相对客观的视角,去看那幅画卷,抛开陈平安学生的身份,站在更高处的地方,去梳理摸索。
在闭目养神之前,崔瀺视线朦胧,最后低声说了一句话。
“一个人怎么会活的如此可怜。”
……
书简湖,花屏岛。
一道璀璨剑光,突兀出现在云海深处,蓦然变作一把百丈巨剑,笔直一线,坠落人间。
宁远没有废话,一直以来,当他选择动手的时候,也不会如何磨叽。
无视花屏岛的山水禁制,这一剑,如入无人之境,快到不可思议,瞬间刺入花屏岛主峰。
天底下的剑修出剑,大抵都是图一个快字。
那座隶属于地仙岛主的巨大府邸,一座奢华至极的主殿,当场被人一剑劈开,太白深深刺入其中。
地面只留一截剑柄。
整座花屏岛,外表来看,虽然与先前并无多大差别,但是在极深处的山根,维持山水大阵的枢纽,已经彻底毁坏。
没等岛屿主人反应,一袭青衫脚步微动,施展缩地成寸,不走正门,生生撞入其中。
直接落在了主殿之上。
宁远环视一圈。
四周约有几十人,但是男子,只有一个。
一名消瘦老者,观其气息,是个金丹境,估计是岛主无疑了。
剩下的,全是女子。
大殿极为宽敞,与寻常仙家门派的议事大厅不太一样,这里没有什么椅子,只有一张大床。
大的很,怕不是塞几十个人进去,都绰绰有余。
而现在的这个床榻上,就有这么些人。
宁远大开眼界。
这趟书简湖,才来了短短一天,就见识到了这么多……没见过的事物。
比如眼前的这幅光景。
几十号人凑在一起,身上穿的衣衫,加起来,居然还没有他一人来的多。
所有女子,除了几名手捧酒壶的开襟小娘之外,其余人等,皆是不着寸缕。
何谓酒池肉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