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滚。”
老儒士咽了口唾沫。
当然不是因为对方的境界很高。
而是在他眼中,作为天地间最为浩荡的那条光阴长河,在流经年轻剑仙身边的时候,竟是都自行绕路,不敢撄锋。
……
深夜时分。
宫柳岛遗址,万籁俱寂。
有位碰了一鼻子灰的老儒士,匆匆返回,见了另一位儒衫老人后,气不打一处来。
崔瀺笑问道:“没谈拢?”
老儒士一言不,只是一抖衣袖,掠出一大摞竹简,上面一个个文字,金光熠熠,光彩夺目,除此之外,更有一股无形肃杀之气,汹涌扩散。
二十四枚崭新竹简,落入书简湖。
待得异象消失,老儒士方才开口,没好气道:“崔瀺,你是一早就知道,那年轻人会拒绝我的这番好意?”
崔瀺倒也不掩饰,微笑点头。
老儒士皱眉道:“何意?”
崔瀺说道:“没别的,既然老夫子打心底瞧不上他,那我就借他之手,在你脸上来一巴掌。”
老儒士脸色铁青,“借用你家先生的一句口头禅,这就不太善了。”
崔瀺置若罔闻,淡然道:“我们浩然天下,这么多年,出了一个又一个儒家圣人,冷猪头肉吃饱了,也该醒醒了。”
“那就从你开始。”
崔瀺笑道:“他就没问问,你这个老夫子,身为书简湖的坐镇圣贤,这么多年来,为何从不干涉此地?”
老儒士摇头,“没有。”
崔瀺跟着摇头,“看来是失望大于希望了。”
他继而问道:“老先生,如何?此番与他见面之后,总该愿赌服输了吧?我崔瀺的事功学问,还算不算是入流?”
老夫子咂咂嘴,“还行,比大多数的鸟人文章,来得要好,可对比你先生的顺序学说,又差了点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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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瀺叹了口气,无奈道:“你这读书人,就是执拗,认死理,只做旧学问,不认新文章,看不惯恶,学那年轻人做派,打杀了不就是了。”
“投湖自尽,以身作则,就能还人间一个朗朗乾坤了?”
老儒士绷着一张脸。
按理来说,眼前的崔瀺,论岁数,论道龄,是没资格这么与自己说话的,哪怕是他那先生来了,也是一样。
可今时不同往日。
解决书简湖千年难题的,不是他,是崔瀺,是那个年轻人。
虽然在他看来,这个难题,其实并没有真正解决,可到底算是完成了一半,剩下的,大差不差。
老儒士没太在意这些言语,岔开话头,沉声问道:“那小子身后浮现之人,到底是谁?”
崔瀺说道:“就是他。”
老儒士愣了半天,最后疑惑道:“按你所说,宁远归根结底,与你那小师弟,是一类人?”
崔瀺摇摇头,“谁知道呢。”
绣虎想了想,又补充一句,反问道:“老先生,你觉得,你看到的那个宁远,究竟是不是神性所化?”
老儒士说道:“人性孱弱,难以显化。”
崔瀺颔笑道:“是此理。”
“但是话又说回来,他的神性,是一开始就有,还是他一路走来,经历一系列大风大浪之后,对于我们的这座人间,失望积攒深厚,后天诞生而来?”
老儒士眉头紧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