巫烛在沙发边俯下身,长长的黑发顺着他宽阔的肩膀淌下,线条深刻的眉宇投下阴影。
很轻的吻落在他的唇上,将所有的声音吞了下去。
“……”
温简言一怔。
这一瞬间,时间像是停滞了。
世界的一切似乎都在此刻遁去,只剩下这个小小的屋子,这张窄窄的沙发。
以及唇上这个轻轻的,像是羽毛的吻。
不是那种火热激烈丶几乎要将他吞下去一样的亲吻。
而是软和的……
温柔的。
湿润而亲密。
他听到自己的心脏砰砰乱跳了两声,像是有什麽麻麻的,痒痒的感觉一点点蔓延开来。
温简言忽然擡起手臂,勾住巫烛的脖子,猛地回吻过去。
巫烛被他猝不及防向下一拽,手臂撑在了沙发上,青筋在手背上崩起。
温简言一手拽着他的领子。
鼻息交缠,嘶哑的声音从彼此紧贴的唇间溢出,密密匝匝的眼睫间,是漾着水意的浅色瞳孔,就连声音都像是带着细细的鈎子:
“来吗宝贝儿?”
虽然进行的地方和一开始想不太一样……
但管他的。
也算是按计划进行。
话音才刚落,刚刚只是轻轻捧着他後脑勺的手指倏地一收,喷在脸上的鼻息也陡然乱了,他看到对方近在咫尺的双眼深处闪过一丝他所熟知的丶被迫至极限的光。
落在唇上的吻变得深入,哪怕已经竭力遏制着兽性,也透出一股疯狂。
温简言贴着他的唇,哑声笑了。
笑声中带着对如此轻易掌控对方心情的愉快。
光明被阴影吞没,烈火在黑暗深处迸发。
不知不觉间,两人纠缠着,已经跌跌撞撞进了卧室。
滚烫的吻顺着脖颈一路向下,可耳边却传来隔壁邻居走动时发出的轻微声响。
温简言的身体猛地一定,似乎意识到了什麽,但紧接着,他看到巫烛自下而上擡起眼,金色的眼眸在黑暗中闪动,薄薄的嘴唇红极了,像是饮了血。
他笑了,露出雪白犬齿。
“嘘。”
“不好”两个字在脑海中一闪而过,下一秒,温简言的身体猛地拱起。
纯净的月光从窗外洒落,落在青年雪白的,汗涔涔的胸口,他眉头紧皱,眼尾泛着红,牙齿咬着,似哭非哭。
在最後一丝理智的驱使下,他挣扎着转过头,死死咬住一旁的枕巾,以免出声。
失策。
忘了……忘了这里墙薄。
眼前的一切都在溃败,变成混沌的光斑,喉咙深处的声音被死死咬回喉咙,变成柔软颤抖的鼻息。
“做人有做人的好处,”昏沉中,他看到巫烛俯下身,舔掉他的泪,亲吻他的唇,用沉沉的丶令他本能感到危险的声音在他耳边道,“但是,做神也有做神的好处。”
“再久丶再放肆。”
青年的指骨痉挛着,颤抖着攥紧下方的床单,一只宽大修长的手自手腕推了上来,顶开他苍白的五指,狠狠地丶用力地压进去,和他十指相扣。
“也无所谓。”
【其三】
醒来时,温简言全身都是软的。
倒不是疼,就是软。
像是身体的筋骨都被放在油里反复炸酥了,只要轻轻一抿就化了。
他现在终于明白巫烛说的“好处”是什麽意思了。
明明昨天晚上都快被做死了,哪怕现在手指还虚弱的发抖,但等醒来之後,身上那些斑驳的痕迹居然都不知何时都已经淡了,想必要不了多久就能消了。
……这对他而言到底算个屁的好处?!
温简言忍不住想骂脏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