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嘶。”崔真倒吸一口凉气,揉揉被郑令修戳到的地方,小声道,“令修你轻点。”
郑令修翻了个白眼,嘀咕道,“你是纸糊的不成?”
贺兰定饶有趣味地看着两人的互动,也不吱声打断,像是在看一场欢喜冤家的古偶剧。
“贺兰首领?”崔真察觉到贺兰定诡异的目光,浑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这胡人怎么笑得像我家姨母?!
“嗯?”贺兰定回神,一副什么都没发生的样子,“你们两个都坐,慢慢说。”
崔真是来谈生意的,他想从怀朔这边买一批羊绒制品送回东清河老家,放在家里铺子售卖。
“羊绒的手感很好,软绵、顺滑,光感不输丝绢。”以前的羊毛制品就算搞出再多花样,但是总归手感粗糙,少了几分精致,难登大雅之堂。
但是今年贺兰家刚刚推出的新品,什么羊绒披肩、羊绒长袍,不仅外形风流潇洒,而且质感非常好,甚至在阳光下有一种水波纹样的光感。
“你还做生意呢?”贺兰定吃惊,他还以为如崔真这样的世家子弟都是餐风饮露、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子呢。
崔真无语,“世家也是要吃饭穿衣的啊。”更不要说崔真所在的还是崔家的旁支,想要维持体面的生活更不容易。
在怀朔镇呆了大半年,崔真逐渐习惯了北地的生活,喝惯奶茶,吃惯羊肉。
同时还发现不少赚钱的商机——怀朔的羊毛制品实在是太便宜了!将货物运到东清河,价格能翻了四五倍,运到洛阳可做十倍价!
“除了羊绒制品,我还想买些红糖。”崔真还是有眼光了,一下子就看中了贺兰家最热火的两件商品。
贺兰定实话实话,“你要的这两样东西都很难生产,数量不多。”
刘记商行去年就预订了羊绒制品,大货都出给了他们。至于红糖,贺兰定的手里其实存货不少。只不过他故意控制着出货量,每天在贺兰食肆只放出十斤的量,还每个人限购。
看着抿着嘴的崔真,贺兰定心道,这可是族里的宝贵人才,亏待谁也不能亏待夫子啊。
“一百斤红糖。”这是贺兰定的诚意。
崔真眼睛微睁,心里吃惊,他没想到贺兰定竟然给了他这么多的货——贺兰定难道不知道糖的珍贵吗?
贺兰定自然知道糖的价值,只是
“崔先生值得。”
“怀朔的那些孩子,还赖先生点拨。”
走出贺兰大宅的时候,崔真还有些恍惚。一直以来,他都是有些瞧不上贺兰定的。一来他是胡人,二来他容貌丑陋,三来他不通文采。
今日是崔真和贺兰定第二次正面交流,他不禁感慨,“其胸襟之广,怀朔当兴。”
“那是自然!”郑令修也为之骄傲。
“我都说郎主人很好,你自己来找他谈生意就行了。”郑令修瞥了眼崔真,声音拉长,揶揄道,“晓得了嘛,崔~小~郎?”
“晓得啦!”崔真羞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