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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 这种说法如果只是口味不同那也冇啥可我咋觉（第1页）

18。“这种说法如果只是口味不同，那也冇啥，可我咋觉

这跟口味儿冇啥关系啊。”章家汤锅的汤确实要比石家的强，这已经让在西大街上的石老闷心里不咋得劲了，可再不得劲那也是章家的汤锅啊，那些有关章家汤锅胡椒的传闻，石老闷心里可清亮。别说石家的汤锅，就是寺门马家的汤锅，要想超过章家似乎都不太可能了，石老闷跟马老六可不能比啊，马家的汤虽然就那么回事儿，但人家马家汤锅天时地利人和都占啊。马家汤锅就是再不咋着，喝家们喝的是马家的招牌，喝的是东大寺门的味道，尤其是那些慕名而来的外地喝家，懂汤不懂汤次要，重要的是，他们是坐在东大寺跟儿喝的这碗汤，汤爽不爽不碍着，心里的感觉爽就中。

章家汤锅让石老闷心里闹和了好一段日子，再想想，闹和有啥用，都是老熟人，更何况章兴旺对自己还有救命之恩，别管东大街还是西大街，汤有人喝，不赔本就中。就在石老闷逐渐接受了这个事实冇几天，这天大早起，石家汤锅刚出摊儿，来了一个高个子年轻妞，这个年轻妞不是别人，正是章家那个尚未过门的儿媳妇——周洁。

石老闷他儿石小闷，手里掂着木勺笑脸相迎：“怪早啊，姐。”

周洁：“叫谁姐呢，咋？瞅着我比你面老啊？”

石小闷依旧是一副笑脸：“不是、不是，姐是尊敬不是？！”

周洁：“还怪会说话。”

石小闷：“你坐，姐，我给你盛汤。”

周洁坐到了木桌子跟儿，说道：“压恁家汤锅前经过好几次，本想喝一碗拿拿味儿，可俺的同事说，恁家的汤冇东大街那家的汤好喝。今个我来拿拿恁家汤的味儿，比较一下，看是东大街的汤好喝，还是西大街的汤好喝。”

石小闷把盛好的一碗汤搁在了周洁面前：“姐，我也不夸俺家的汤咋样，也不去评价东大街的汤，我只能说，祥符城里的汤锅多着呢，各是各的味儿，就看哪家汤锅对你的味儿。”

周洁勾下头，用小瓷勺在碗里搲了一勺汤，小心翼翼地往嘴里送，刚挨住嘴边，就把小瓷勺搁了下来，抬脸说道：“可烧嘴，晾晾再喝。”

石小闷：“汤还是喝热的，一凉味道就变了。”

周洁：“还有这一说？”

石小闷：“当然有这一说。看来，姐不是个老喝家啊。”

周洁：“东大街那家的汤我喝过，就是晾着喝的，味道可正。”

石小闷：“姐，看来，你可真不是个喝家。”

周洁：“是喝家不是喝家，杀猪杀屁股，各有各的杀法儿。”

石小闷：“别说猪中不中？俺可是清真。”

周洁：“我只是打个比方。”

石小闷：“我知你是打比方，我也冇啥恶意，就是听着有点儿别扭，善意提醒一下。”

周洁笑着说道：“你听着别扭冇事儿，我喝着不别扭就中。”

就这几句对话，石小闷已经感觉到，这个大早起来喝汤的年轻妞儿，不是个善茬。在周洁喝汤的过程中，石小闷一边给新来的喝家们盛汤，一边用眼睛不时地瞄着周洁。此时的周洁冇再吭声儿，但石小闷却发现，这个妞儿喝汤的喝法儿，跟一般人不大一样，她既冇把油饼掰成块泡进汤里一起吃喝，也冇一边喝汤一边啃油饼，而是把油饼一口口干啃完以后，才抓起小瓷勺，一勺一勺把汤搲进嘴里。

吃完油饼喝罢汤的周洁，伸手抓起搁在木桌上供喝家们擦嘴的卫生纸，扯下一段，一边擦着嘴一边冲石小闷说道：“中，弟儿，恁家的汤味儿中，不像他们说的那样。”

石小闷：“谁们说的哪样啊？”

周洁：“有人说，西大街的汤不如东大街的汤，这种说法如果只是口味不同，那也冇啥，可我咋觉这跟口味儿冇啥关系啊。”

石小闷：“别管有关系冇关系，你就说，有人是咋说的吧。”

周洁又扯下一段卫生纸，搌了搌额头上沁出的汗，说道：“那我先问问你，恁家的胡辣汤，用的是哪儿产的胡椒啊？”

石小闷：“就是大街上卖的胡椒粉啊。”

周洁：“产地是哪里啊？”

石小闷：“那我可不知，俺爹去买的。”

周洁：“汤也是恁爹熬的吧？”

石小闷：“俺爹熬，我给他打下手。”

周洁：“怪不得。”

石小闷：“怪不得啥啊？”

周洁：“怪不得人家说，西大街的汤冇东大街的汤好喝，差别就在胡椒上，我理解的意思就是，恁爹舍不得用好胡椒。”

石小闷：“别听人家瞎说，胡椒就那两种，黑胡椒和白胡椒，别管是胡辣汤，还是别的啥吃食儿，用的胡椒就那几个地儿，福建、广东、广西、云南，噢，还有台湾。要是有差别，地域不同，会有一点儿差别，但总而言之，胡椒就是胡椒，就是在美国它也叫胡椒，就跟人一样，都是一个鼻子俩眼，别管中国人还是外国人，都是人。”

周洁：“人和人那可不一样，美国人是高鼻子蓝眼睛，非洲人是黑皮肤厚嘴唇，胡椒的差别也应该一样，就是国产胡椒，广东的和云南的，味道上也会有一些区别。”

石小闷：“这不还是百客对百味儿嘛，不定谁喝中谁家的汤呢。”

周洁：“看来，东大街章家汤锅里掌的胡椒，比较对祥符人的胃口。”

石小闷的脸色有点儿不太好看，白了周洁一眼：“那是你说的。”

周洁急忙说道：“你别误会，那可不是我说的，是东大街章家汤锅那个年轻孩儿说的。”

石小闷：“章童说的？”

周洁：“我不知他叫啥名儿，就是那个长得挺帅气的小白脸。”

石小闷：“他还说啥了？”

周洁：“也冇说啥，就是说胡椒。听他的话音儿，他家汤里掌的胡椒，跟恁家的胡椒不一样，他家用的是进口胡椒。”

石小闷：“你听他瞎喷，进口胡椒，他说他家汤里掌的是美国胡椒，你信吗？”

周洁故作深沉地思索着说：“他说他家汤锅里掌的是哪国胡椒，我记不太清了，他就说掌的是外国胡椒。你问问恁爹，外国哪儿产胡椒，外国的胡椒是不是比咱中国的好。反正就是说，东大街的汤比西大街好，就是好在了胡椒上。”

石小闷：“我也不用去问俺爹，我知他章家胡辣汤用的是啥胡椒。”

周洁：“啥胡椒啊？是不是外国胡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