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鲁昭公十二年(第1页)

鲁昭公十二年

公元前530年,鲁昭公十二年。

十二年春,齐高偃纳北燕伯款于唐,因其众也。

北燕伯款就是燕简公。鲁昭公三年,燕简公流亡齐国。十二年春天,齐国大夫高偃带兵护送燕简公回到燕国的唐地,那是因为唐地的百姓欢迎他。

三月,郑简公卒,将为葬除。及游氏之庙,将毁焉。子大叔使其除徒执用以立,而无庸毁,曰:“子产过女,而问何故不毁,乃曰:‘不忍庙也!诺,将毁矣!’”既如是,子产乃使辟之。司墓之室有当道者,毁之,则朝而;弗毁,则日中而。子大叔请毁之,曰:“无若诸侯之宾何!”子产曰:“诸侯之宾能来会吾丧,岂惮日中?无损于宾,而民不害,何故不为?”遂弗毁,日中而葬。

君子谓子产于是乎知礼。礼,无毁人以自成也。

三月,在位长达三十六年的郑简公去世了。为了让他的灵车通过,必须拆掉新郑城中的一些建筑,其中游氏的宗庙,要全部拆除。

这可不是闹着玩的,游氏的宗主游吉为此很苦恼,他可不想背上一个宗庙失守的千古骂名,但是又知道个人利益要服从国家利益,这件事情绝对不能讨价还价。为了给郑简公的灵车让道,游氏宗庙必须拆,而且要自己主动拆。于是游吉命令族人拿着工具站在宗庙外边,摆出一副要拆的样子,但就是不动手,说:“等下子产过来,问你们为什么不动手,你们就说:‘不忍心毁掉宗庙啊……是,马上就拆了。’”

后来子产过来视察,听到游家的人这样说,就让绕个弯避开游氏宗庙。

司墓(国家公墓管理员)的房子,也有挡住道路的。如果拆掉,郑简公早上就可以下葬;如果不拆,则郑简公的灵车还要绕行更远,只能中午下葬。游吉这个时候就不太厚道了,请求将它们拆掉,说:“不拆,把各国的来宾怎么办?”意思是,让各国的来宾等太久,恐怕不好。子产说:“各国的宾客能够不远千里来参加葬礼,难道会怕等到中午?对宾客没有损害,对百姓也没有伤害,何乐而不为?”于是不拆,等到中午才下葬。

君子以此认为子产是知礼的。所谓的礼,就是不损害别人的利益而成全自己的事。单从这件事看,后人称子产为“春秋第一人”,是没错的。“无毁人以自成”这句话,值得每一位大权在握的人细细品味。

夏,宋华定来聘,通嗣君也。享之,为赋《蓼萧》,弗知,又不答赋。昭子曰:“必亡。宴语之不怀,宠光之不宣,令德之不知,同福之不受,将何以在?”

夏季,宋国大夫华定访问鲁国,是为新君宋元公表示通好之意。鲁国设宴招待华定,席间为他赋《诗经·小雅》中的《蓼萧》:

“蓼彼萧斯,零露兮。既见君子,我心写兮。燕笑语兮,是以有誉处兮。蓼彼萧斯,零露。既见君子,为龙为光。其德不爽,寿考不忘。蓼彼萧斯,零露泥泥。既见君子,孔燕岂弟。宜兄宜弟,令德寿岂。蓼彼萧斯,零露浓浓。既见君子,革忡忡。和鸾雍雍,万福攸同。”

这是一首诸侯在宴会上歌颂天子的诗歌,鲁国人借此表达对来使的感激之情。华定却不知所云,也不赋诗作答。叔孙婼说:“此人必定会流亡。宴会上的笑语(燕笑语兮)他不思念,宠信的荣耀(为龙为光)他不宣扬,美好的品德(令德寿岂)他不知道,共同的福禄(万福攸同)他不接受,他将如何终享其位?”

齐侯、卫侯、郑伯如晋,朝嗣君也。公如晋,至河,乃复。取之役,莒人诉于晋,晋有平公之丧,未之治也,故辞公。公子遂如晋。

齐景公、卫灵公以及郑国的新君郑定公前往晋国朝见刚刚即位的晋昭公。鲁昭公也去了,但是在黄河边上被劝回。那是因为两年前,季孙意如讨伐莒国,攻取城,莒国人向晋国投诉,适逢晋平公去世,晋国无暇处理,但是又厌恶鲁国总是添乱,所以拒绝鲁昭公入境。鲁国只好派大夫公子慭为代表前往晋国。

晋侯享诸侯,子产相郑伯,辞于享,请免丧而后听命。晋人许之,礼也。

晋昭公设享礼招待诸侯,子产辅佐郑定公,辞谢享礼,请求等郑国为郑简公服丧期满后再听取命令。晋国人答应了,这是合于礼的。

晋侯以齐侯宴,中行穆子相。投壶,晋侯先,穆子曰:“有酒如淮,有肉如坻。寡君中此,为诸侯师。”中之。齐侯举矢,曰:“有酒如渑,有肉如陵。寡人中此,与君代兴。”亦中之。伯瑕谓穆子曰:“子失辞。吾固师诸侯矣,壶何为焉,其以中俊也?齐君弱吾君,归弗来矣!”穆子曰:“吾军帅强御,卒、乘竞劝,今犹古也,齐将何事?”公孙叟趋进曰:“日旰君勤,可以出矣!”以齐侯出。

晋昭公和齐景公宴饮,荀吴为相礼大臣。席间以箭投壶为乐,晋昭公先投,荀吴祝祷说:“有酒如淮水,有肉如高丘。寡君投中,领袖诸侯。”果然投中。齐景公举起箭,说:“有酒如渑池,有肉如山陵,寡人投中,代君兴盛。”也投中了。士匄对荀吴说:“您说得不恰当。我们本来就是诸侯的领袖了,壶有什么用,投中了又有什么了不起?齐侯看不起我们国君,回去以后就不会再来了。”荀吴说:“我们的军队统帅强而有力,步兵和战车奋勇争先,现在就像从前一样,齐国能够怎么样?”

士匄说得对,一个国家真正强大而有自信的时候,是不会在一些细枝末节的事情上处处争强好胜的。晋国历来就是霸主,跟晋昭公投不投中没有任何关系。荀吴这样说,反倒是暴露了内心的不自信。而齐景公作为客人,听到这样的话必然不舒服,所以针锋相对,毕竟齐国也是大国,他也不是吓大的。好好的一场宴会,气氛由此变得紧张。齐国大夫公孙叟快步走进来,说:“天色已晚,国君疲劳,可以出去了。”陪着齐景公出去。

楚子谓成虎,若敖之余也,遂杀之。或谮成虎于楚子,成虎知之,而不能行。书曰“楚杀其大夫成虎”。怀宠也。

成虎是成得臣的孙子。楚灵王认为成虎是若敖一族的余孽,于是杀了他。这当然是欲加之罪,何患无辞。楚庄王年间,斗椒作乱,若敖一族确实犯下了叛国之罪。可那已经是多年前的事,而且楚庄王顾念令尹子文的功勋,当时就网开一面,没有将若敖氏一网打尽。现在楚灵王找的这个借口,实在是不怎么高明。事实上是早有人在楚灵王面前说成虎的坏话,成虎也知道,但是不能果断离开以躲避灾祸。《春秋》记载“楚杀其大夫成虎”是说成虎留恋国君的宠信而不知道避祸。

六月,葬郑简公。

六月,郑国安葬郑简公。

晋荀吴伪会齐师者,假道于鲜虞,遂入昔阳。秋八月壬午,灭肥,以肥子绵皋归。

鲜虞是白狄的一支。肥也是狄人建立的国家。晋国的荀吴装作与齐军会师,向鲜虞人借道,顺势攻取昔阳。八月十日,灭亡肥国,将肥子绵皋俘虏回国。

鲜虞人不学历史,不知道有假道伐虢这回事……

周原伯绞虐,其舆臣使曹逃。冬十月壬申朔,原舆人逐绞,而立公子跪寻,绞奔郊。

王室大夫原伯绞为人暴虐,他的手下人成群结队逃跑。十月初一日,原地人驱逐原伯绞而立他的弟弟公子跪寻,原伯绞逃奔郊地。

甘简公无子,立其弟过。过将去成、景之族,成、景之族赂刘献公。丙申,杀甘悼公,而立成公之孙。丁酉,杀献大子之傅庾皮之子过,杀瑕辛于市,及宫嬖绰、王孙没、刘州鸠、阴忌、老阳子。

王室卿士甘简公没有儿子,立他的弟弟过为继承人,是为甘悼公。甘悼公想赶走成、景之族(其先祖甘成公、甘景公的后代)。成、景之族贿赂另一位卿士刘献公。十月二十五日,杀死甘悼公,立甘成公的孙子为宗主,即甘平公。二十六日,杀死“献大子”的老师庾皮的儿子庾过,在雒邑的街市上杀瑕辛,又杀了宫嬖绰、王孙没、刘州鸠、阴忌、老阳子。

“献大子”是谁?史上没有定论。杜预以为是刘献公的世子,逻辑上说不过去。总之庙小妖风大,池浅王八多,在王畿那么小的一块地盘上,为了些许蝇头小利,竟然掀起了腥风血雨,究竟是图个啥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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