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脸上,确然有伤,还需及时处理。”
但见他神情焦灼,她还是取出镜子看了眼。
借着镜子,她看见了沈见越所说的“伤”。
就是刚才睡觉,压出来的一块红印子。
“……”
真是好大一块伤啊。
“这就是压出来的红印。”她收回镜子,“你在这儿做什么,不该在画里吗?”
刚才险些吓着她。
沈见越如实道:“弟子在房中设了法阵,如此仙师一来,弟子便知晓了,也好出画来迎。”
“……会不会太麻烦了些。”
“这是弟子分内之职。”沈见越稍顿,不大确定地开口,“但仙师,不知您方才去了何处?”
“走廊。”池白榆说。
“走廊……”对她这敷衍式的应答,沈见越面露一丝担忧,“那可曾在走廊里,遇见过什么人?”
“为何问这话?”
“仙师身上……有其他妖类的气息。”沈见越绷着脸,紧盯着她。
或说得更准确些,是狐族妖气。
池白榆一下想到藏在袖袋里的那缕妖气。
她无意识地将右手往后藏了下,神情自若道:“就是你那兄长,刚刚进来的时候碰着他了。”
果真是他。
沈见越眉头更紧,心底漫上股说不清的惧怕和恼意。
他问:“他可曾对仙师不敬?”
“那倒没有。”池白榆面不红心不跳地胡诌,“他和刚才那道士在说什么话,我恰巧路过,被那道士看见了。他估计以为我偷听呢,所以才来找我。这种事他一旦认定了,就算我解释再多,他恐怕也不会信,索性躲他——也幸好有你拦着,那人看着就有些可怕。”
听得最后一句,沈见越的眉眼间掠过丝赧然。
他垂眸道:“是弟子分内之职。”
“……”
你一天的职务还挺多哈。
沈见越又看她,眼中带了些不明显的希冀:“仙师这回来,是行李已经收拾好了吗?”
“没。”池白榆答得干脆。
那点希冀一下散得干净,沈见越低声应好。
“为师就是来看看你。白天见你变成了骷髅,也不知道你恢复得如何,便来瞧一眼。见你无事,为师也就放心了。”
仙师竟是专程来看他的?
沈见越心头微动,抬手礼道:“有劳仙师挂心,弟子身体已无恙。”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池白榆一步一步往外挪着,“那我——”
“还有一事。”沈见越忽又开口,“有些话虽然翻来覆去说了许多遍,但弟子实在是出于担心。”
池白榆忽觉不妙,迟疑着道:“你说。”
“这外界实在凶险,譬如今日那野道,看起来就颇为无礼,险些冒犯了您。”沈见越稍顿,“而且弟子听闻,有外人入了虚妄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