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怀川也听见了脚步声。
他道:“鲜少见述大人与沈公子走在一起。”
“……”他天天搁房间里记人脚步声去了吗?
池白榆原打算直接就走,但述和已经看见她。
他道:“怎的站在那儿?”
“恰巧出来,和他聊了两句。”池白榆指了下四号房门。
见她是在和那书生说话,述和下楼,对着门内书生道:“先前便提醒过你,不得与外人闲谈。”
“多谢述大人提醒,不过恰巧撞见。倘若一言不发,岂不失了礼节?”曲怀川道,“述大人的伤还没好么?闻着似是比前两日更严重了。”
“与你无关。”述和淡声道,“你该走了。”
“好重的杀意。”曲怀川轻笑,“在下好心提醒一句,大人行事向来谨慎,可别一时冲动,将自己的性命搭上去了。”
述和盯着那扇门,平静送出一句:“滚回去。”
池白榆在旁听见这话,心一惊。
虽说述和偶尔也会毒舌,但从没像这样直白过。
曲怀川笑而不语,没一会儿,房中就传出脚步声,逐渐远去。
待他走远,沈衔玉也恰好下楼。
他微微侧着脸,似在辨别周围的动静,并唤道:“小池姑娘。”
池白榆淡淡应了声。
听出她语气间的疏离,沈衔玉顿住。
述和道:“找到树苗了?”
“没。”池白榆说,“没挑着合适的,干脆先用之前挖到的苗子,要是养得活,就再去找。”
比起方才的疏离,这会儿她的语气要好上许多。
沈衔玉听在耳中,忽觉肺腑间像是塞入了丝丝缕缕的湿棉,闷胀到有些喘不过气。
但他心知眼下的境况是他一手所为,也正合了见越的心。
理应如此。
从眼下的疏离开始,往后会渐行渐远。
他忍下所有心绪,沉默站在一旁。
述和问:“可还有其他事?”
池白榆摇头。
“那便一起走罢,刚巧事也办完了。”述和转而看向沈衔玉,意有所指道,“若何时想清楚了,我再来找你。”
沈衔玉并未应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