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白榆想了想,离开的事终归还是得告诉他和伏雁柏。
好歹同事一场,还帮过她一些忙,要是就这么无缘无故地消失,也太不地道了。
所幸她还有个无荒细作的假身份,也能说清楚去路。
“没什么要紧事,就是前些天收到了无荒来信。”池白榆道。
述和眼一移,看她:“什么信?”
“说是我任务做得不错,再过段时间就能出去了。”池白榆道,“先前你问我想不想出去,我说留在这儿也挺好。但真收着信了,又觉得还是在外面更自在。到时候估计得再来其他人吧,我也不熟悉,那人应该也不认识我。”
就算她胡诌也不打紧,先不说他能不能出去,就算他也能离开这儿,外面天大地大的,找不着她也正常。
述和停住。
小棕熊原本还懒洋洋躺在她怀里,听见这话,倏地坐起来。
“你要走?”它目不转睛地盯着她,“去哪儿?何时?还回来吗?”
池白榆好笑道:“哪有出去了还回来的。”
“那我呢?”小棕熊坐在她的臂弯处,两只熊爪子不安地摩挲着,“我去哪儿?”
池白榆捏了下它的脸颊:“你如今在这儿做事,自然是继续待在这儿了。怎的,难不成还想跟我一块儿出去?”
“可以吗?”小棕熊眼巴巴望着她。池白榆也挺喜欢这“保姆小熊”。
但它仅是一缕妖气所化,妖气耗没了,这小熊也就没了。她也不是真要离开虚妄境,而是穿回自己所在的时空,定然不能带它走。
可在那圆溜眼睛的注视下,她又难说出拒绝的话,最终只将它往怀里一塞,说:“往后的事往后再说。”
“何时。”一旁始终沉默的述和忽道。
“什么?”
“既然已经收到了无荒来信,想必已定下了时候。”述和道,“离开的日子,在何时?”
“估计还有二十多天吧,具体的时辰也说不准。”
二十多天……
述和忽觉呼吸颤了下,可当他再开口时,语气仍旧平静:“为何……这般突然?离开后,可曾想过去何处?”
池白榆将这当作再平常不过的事——她玩魔术也常天南地北地跑,每到一个地方都能认识不少朋友。大家都保持着心照不宣的默契:做一段日子的朋友,历经逐渐熟悉、磨合、打成一片……了解对方最为独特与新奇的一面,再在某个时间离开。
当下玩得再好,往后也可能不再联系了。
她已习惯这样的生活方式,提起时语气也如常:“信来得突然,至于之后……现在也说不准,走一步看一步吧。”
述和的确盘算过离开此处的事,可猝然得到这消息,他仍然久久没能回神。
他想问她有没有想过他也离开这儿——与她一起,但话至嘴边,又无从开口。
她提起这事时如此坦然,似乎根本没有考虑过他的存在。
对他没有半点儿在意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