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池白榆想也没想,便回拒了。
“为何?贫道还以为姑娘已尝到术法的好处。”
“这事儿不好跟你说。”池白榆想了想,“你那些法术的确精妙,但一旦学了,做何事都会想着用它们。”
“学得法术,不正是拿来用的么?”
“不一样。”池白榆道,“比如学了你那隐形术,今天想着可以在不想看见的人面前隐去身形,明天或许就想着用隐形术吓一吓某人。再往后,还可能思索着借这术法行其他便利。”
“难以理解。”子寂道。
这多年间,他所做一切皆为精进修为,自然无法理解她的想法。
池白榆也不愿跟他多说,正想问他怎么出去,半空忽浮现道人影。
银发,个高,身着雪白长袍,瞧人的眼神尤为冷淡。
是银无妄。
他怎么会来这儿?
不光她觉得奇怪,银无妄也微蹙起眉:“邪道,又动了什么手脚?”
“难得一见,还是蹦不出几句好话。”子寂转而看向池白榆,“看来是白榆姑娘的身上佩有你的物件儿,才将你引来此处。”
银无妄冷睨向她。
池白榆只觉莫名其妙,正想说她哪拿了他什么东西,就倏然想起那刻了印的银无妄送给她的罗盘。
她陷入沉默,半晌道:“别这么看我,是你自己给的。”
银无妄语气冷淡:“何时给了你东西。”
“不是你,是另一个。”池白榆说,“我救了他,他便送了我东西作为回礼——你俩要是能见面,问问他不就知道了。这样说也有些怪,毕竟你们看起来好像是同一个人。”
“同一人?”子寂道人在旁轻笑了声,“的确算得是同一人。”
池白榆问:“什么意思?”
“与你无关。”银无妄冷声道,抬手就打出道冰凌,径直朝子寂袭去。
子寂轻敲了下香,抖落的香火化为屏障,挡住那一击。
冰凌消融,银无妄冷斥:“邪道,还不快破了这梦境。”
“许久不见,连叙旧都不愿吗?”
“若再多言,小心性命。”
池白榆在旁听他俩说话,心觉奇怪。
之前在白雪城,刻了印的二号银无妄曾提起过,说是子寂道人的香是他制的,两人不熟,关系也应该差不到哪里去。
怎的现下关系变得这么恶劣?
子寂道人用香敲了两下黄纸,说:“可惜了,贫道向来爱做些危险事——白榆姑娘,你说不愿学法术,那不如再试最后一次。”
池白榆警惕:“你什么意思?”
“最后一回……”子寂用香挑起黄纸一角,露出没有瞳孔的白眼,正朝着银无妄的方向,“倘若这之后姑娘仍不愿,那就此了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