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出去?”述和神情陡变,素来平和的面容间多了抹厉色,“送给谁?”
裴月乌:“池——”
他仅吐出一字,便见眼前人无故消失。
下一瞬,他的衣襟便倏然收紧,拎在手上的一筐果子也散落满地。
述和紧攥着他的衣领,语气也没了往日的平静:“你给了她?什么时候?她吃了?你为何要给她?!为何给她!”
“你干什么!”裴月乌只觉莫名其妙,眼神还往旁瞟着,满心记挂着他的果子。他一把打开述和的胳膊,恼声骂道,“这东西既已给了我,我想送谁就送谁。都送出去好几天了,你现在发什么狗屁疯,有病就找人看治,治不了就干脆抹脖子。”
述和却已听不进任何话,头昏耳鸣间,慌惧在一瞬间攫住他的所有心神。
几天……
好几天……
他压抑着那莫大的恐慌,强迫自己思索着。
今早他才见过她,那想来是还没吃。
还有时间。
还有时间——只要尽快找着人。
他倏然转过身,也不顾裴月乌在身后如何叫骂,提步便往外赶。
看他莫名其妙发了一通病,裴月乌一边怒骂着他,一边躬身去捡果子。没捡两颗,他又嫌这些果子要么沾了泥,要么磕坏了,便打算重新摘些。
只是刚要上树,他忽然后知后觉地意识到不对劲。
既然是一枚灵丹妙药,被她吃了又有何妨,他怎的一副惊惧难抑的模样。
他怔在那儿,许久,忽意识到什么,扔了竹筐便往外赶去。
画境,画斋。
沈见越摆弄着桌上的纸卷,垂眸道:“先前听闻无荒送了人进来,可时至今日,仍未见一面。”
池白榆捧着杯热茶:“这事我也不清楚——怎的突然提起这事?”
沈见越却未应她,只说:“这几日外面变动大,仙师能否留在此处,也更安全。”
“……”
又来了。
池白榆想也没想,便一口否道:“不用。”
“为何?”沈见越抬起那郁沉沉的眼神看她,“是因为要忙楼中事务吗?”
池白榆一怔。
被那双死寂无神的眼睛盯着,有一瞬,她竟有种他已经知晓一切的错觉。
不过很快她便缓过神道:“是,刚才不和你说了么,伏大人出了事,闲来无事便帮些忙。”
沈见越放下纸卷,眼也不眨地盯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