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带着星之彩的颜色也会迅速波澜起伏,更加明显。
而她还一无所知地坐在那里,尽力维持着表面的平静。
那时候的她,大概还不清楚自己的老师是什么人。
不知道五条悟已经追踪、审讯、祓除过太多的猎物与敌人,早就熟悉他们任何一个哪怕最细微的反应。
她的这种试探实在太青涩了,到处都是掩饰不住的破绽。
但也因为是她,所以五条悟选择了视而不见地默许与配合。
只不过会因此而让她自己陷入麻烦,那就完全不在五条悟的允许范围内,这需要纠正。
她对他的一切好奇,摸索与探究,都应该只局限在于他们两个之间。
是一种非常安静,心照不宣,缓慢深入,甚至是非常私密的行为。
不应该有其他心怀不轨的人打搅进来。
于是在接到接电话,将芙洛拉从那几个御三家的监视人员包围圈里带回来以后,五条悟决定和她讲清楚:&ldo;这种事以后不要再有。&rdo;
察觉到手下少女肩膀的僵硬一瞬,他又紧跟着补充:&ldo;万一今天我不在东京呢?没能及时赶过来的话,总不能算我的失责吧?还是说,即使这样也要被偷偷在心里扣分吗?明明是芙洛拉没找对时候试探的错。&rdo;
她愣一愣,睁大眼睛抬起头看着对方:&ldo;老师……&rdo;
&ldo;现在肯叫老师了呀?刚刚不是还在那些人面前叫人家&lso;五条家主&rso;来着。&rdo;
说着,五条悟坐在少女对面,双腿交叠翘搭着,身子也没怎么坐正,只随意歪靠在沙发上,脸上神情淡淡:&ldo;以芙洛拉现在的实力,当时虽然是很麻烦,但也不是完全不能独自摆脱那些家伙吧。&rdo;
&ldo;明明每次任务和训练里都超级要强的人,这次居然愿意主动打电话给我。あ‐‐怎么说呢,虽然是有点欣慰啦,好歹也是能在需要的时候想起老师了。&rdo;
&ldo;但芙洛拉当时,其实也是试试看我到底什么态度吧?想看看我会不会真的遵守承诺,不管遇到什么事都会保护好你。尤其当时对面的人和我一样都是出自御三家,又背靠高层。一旦起冲突,可能会很麻烦,是这么想的吧。&rdo;
&ldo;那现在我合格了吗?&rdo;他问,带着点分不清情绪的轻淡笑意。
一番话说得芙洛拉无言以对。
因为基本都被猜中了。
除了她没能摆脱那些人,是因为当时她还带着一个受伤的孩子,所以才被拖慢了速度没跑掉这一点。
但回想起来,她当时之所以会选择找五条悟,而不是自己硬闯出去,的确有他所说的试探成分在。
&ldo;因为他们说……老师这样的人,是不可能会为了谁特别认真的。什么&lso;有麻烦随叫随到&rso;就更不可能了。毕竟您太忙了,所以……&rdo;
她话还没说完,对面的男人已经替她纠正:&ldo;不对吧。&lso;太忙&rso;这种过于温柔的理由,一听就是芙洛拉自己帮我想的。他们的原话不应该说&lso;五条悟只是在培养自己的利用工具,没了你还会有下一个,怎么可能会真对你履行所谓的承诺&rso;这样的话?&rdo;
芙洛拉沉默一下:&ldo;您都知道了。&rdo;
&ldo;继续吧。&rdo;
&ldo;就是那些和您猜到的差不多的话。我其实也不相信他们,但是也的确很惊讶老师会那样承诺保护我……当然,我是说,我一直很感谢老师,只是也一直觉得很惊讶,所以……&rdo;
&ldo;所以就想试试看。&rdo;他了然地接下去,似笑非笑,&ldo;憋在心里很久了吧,这种不敢相信的情绪,今天终于找到机会实验一次。&rdo;
&ldo;那我现在来了呀,芙洛拉有什么感觉吗?&rdo;
大概是一切不确定与紧张都烟消云散,以及非常细微的,无法被忽略的清晰颤动与欣喜。
一次心跳能回馈出一千道回音。
还在她有些尴尬着,不知道该怎么解释的时候,五条悟忽然伸手虚拦在她微微张开的嘴唇前。
熟悉的冷淡清香钻进她的嗅觉,她才意识到自己已经很习惯这个味道了。
&ldo;没有说不可以的意思哦。毕竟我答应了,只要你需要我就会来嘛。我可是言出必行的好老师。&rdo;
&ldo;不过下次,好歹要确切知道我在附近的时候才能够这样玩吧?不然把你自己卷进麻烦怎么办。&rdo;他说着自顾自地笑起来,穿着尖头皮鞋的脚也跟着晃两下。
&ldo;而且能像这样好奇想玩也挺好的。没说反话,是真的很好。&rdo;五条悟最后这么评价,&ldo;比之前老是死气沉沉的好太多了。&rdo;
芙洛拉站在原地没有说话,眼神里满是压抑不住的惊涛骇浪。
同样沉默的还有本不属于这段记忆的少年五条悟。
他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这种感觉。
但他本能觉得这两个人此时的关系有些诡异。
下一秒,画面猛然散开,五条悟警觉抬头,被一股比现在的自己强大得多的咒力整个掀飞出去,彻底脱离那个藏着闪烁星辰的宇宙空间。
&ldo;搞什么……&rdo;他话音未落,一股强烈的窒息感从咽喉传来。
他看到一个长得和自己完全没有任何分别,只是将圆框墨镜换成了黑色眼罩的男人出现在自己面前,伸手掐着他的脖颈,力气大到像是打算就这么将他弄死在这里。
&ldo;没允许你偷窥这些。&rdo;男人开口,声音冷漠到让人头皮发麻,恨不得下一秒便贴着他脖颈见血的锋利,&ldo;那是我的。&rdo;
剧烈的痛苦几乎将他整个人都快要由内而外地撕裂成两半。
紧接着,他就察觉到这个教师五条悟是真的打算这么做。那些尖锐磅礴的杀意半点没有和他开玩笑的意思,他一直在等待这个和他自相残杀的机会。